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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爺,世子,兩個韃靼細作死了。」

杜泠靜聽見「韃靼細作」四個字,心下一跳。原來他前兩晚,是去夜襲了韃靼的細作。

可韃靼的細作緣何會出現在京畿?

她不曉得其中的事,但他捉了細作回來之後,今日攏共上門了四撥人,眼下天才剛黑,便死了兩個細作。

不過陸惟石的神色未變,魏琮也一副心中有數的模樣。

兩人隨崇平回了西院。

西院火光旺盛,魏琮的親衛取了幾張紙頁上前。

他道有人潛入了西院之中,殺死了兩個韃靼細作。這二人所知之事不多,嚴刑拷打之下,也只含混吐了幾件陸慎如知道的舊事。

「但此番前來滅口的人,留了印記。」

魏琮的親衛將幾張紙頁遞了過來,紙頁上所繪正是細作與同夥之間互信的隱秘記號。

陸慎如細細看了看,是極其特殊的韃靼紋樣,看似某個部族,但非是眼下活躍的幾個大部族。魏琮也未見過。

他則問起前來滅口的人。

「來了幾人?都不見了?」

下面的人沉聲點了頭,「是來了兩人,身法極其凌厲,中了我等三箭,還遁沒在了夜幕中。」

這群細作捉了十多年,來回交手多次,永定軍都未能占到上風。

今日可巧來了四撥人——

順義縣令,兗王派來的長史,李太醫與蔣氏的人,還有錦衣衛。

今夜前來滅口的,必在這四撥前來探路的人當中。

到底是誰呢?值得細品。

不過陸慎如與魏琮也未思量著,立刻就能定定將人拿住,將幕後的主子扯出來。

他將細作接頭的記號交給了魏琮細查,「看看到底是哪個部落。」

接著腳步往漆黑陰濕的大牢里走去,「那漢人細作無事吧?」

崇平道無礙,「照著侯爺的吩咐,提前將此人藏了起來。」

他在前引路,直到藏匿那漢人細作的牢前。

火把挑起,那人浸在黑暗中的雙眼忽的被刺得一痛。

他四肢皆被綁住,此刻緩緩抬頭看向眼前來人。

是那永定侯陸慎如。

男人身形高挺英武,火光照著他半張臉上,打在他瞳色深邃的眼睛裡。

「還是不說?」他問,「那兩個韃靼人已被滅口。」

漢人細作眸色微微顫了顫,但這是意料之中的事。

落在陸慎如手上,不管是陸慎如,還是他們的主子,都不會讓他們活下去。

那兩個韃靼人一死,他也快了。

身上嚴刑拷打的傷勢痛到神經發麻,連痛意都在麻木中散去幾分。

他在想可惜前來滅口的人沒把他也殺了,不然就能解脫了。

但陸侯倏然開口,讓人給他解了綁。

「不必再用刑了。」

漢人細作一怔,警惕地向他看去,卻見火光輕顫著,陸侯眸色緩緩。

「我知道你曉得很多事,知道得越多,越不會輕易開口。重刑也不會讓你開口。」

他道,「我不會讓人給你用刑,當然也不會放了你,可是也不會讓你死。」

他本就低啞的嗓音,此刻越發低緩。

「我會讓你活著,你每活一天,就有再多活一日的希望。每一日的希望累加,你只會更想活下去。你只要肯開口,我便讓你一直活著。」

他的話音字字傳在他耳中,細作怔然向他看去。

他見男人微微閉了閉眼睛,又倏然睜開,火光聚在他眼眸中。

「一個有活下去的希望的人,我想他早晚會願意開口。」

「尤其,他是個漢人。」

漢人細作指尖顫了又顫,卻見陸侯已轉過了身,緩步而去。

*

四人在山房又逗留了一晚。

陸侯連日未上朝,堆積的案牘和信函數都數不過來,朝中那些文臣又少不得罵他假意稱病,實則逍遙快活,罵他越發奸佞做派,讓皇上萬不可再縱容下去。

陸侯爺聽了這些話,只是讓人在回京前的這晚,多烤一隻羊腿來。

年嘉嘀嘀咕咕,「他們這些西北行兵打仗的人,怎麼這麼喜歡吃烤羊,不膩嗎?」

她在西北可將肉吃夠了,看見滴著油的羊腿就胃中發暈。

她端了酒,拉著杜泠靜往上風口去,「我連聞都不想聞。」

偏陸侯給他的娘子親手割了一盤炙羊肉,讓人端過來。

杜泠靜見年嘉眼白都翻上了天,見杜泠靜還真給他面子地,捏了一塊吃了,不禁道。

「你與他倒是不見外,你們不也才成婚大半年而已?」=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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