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嗓音陡冷,「你這是大逆不道!」
忽的一個大逆不道的帽子砸在頭上。
外祖母交代她作為女人,一定要恭順再恭順,在男人面前,在長輩面前,恭順不會出錯。
杜潤青臉色一白。
房內昏暗著,濃郁的藥氣從重病的母親身上散出來,母親昏迷著,只有舅舅此刻立在門前,影子從頭到腳地籠罩著她。
杜潤青不禁向後踉蹌了一步,不想手下碰到了花瓶,倏然將花瓶打落在了地上。
靜默無聲的房中,花瓶砰然跌落碎裂開來,瓷碎聲扎著人的耳朵。
杜潤青心顫,而顧揚嗣越發不耐,兩眼瞪向外甥女,全是冷光。
小姑娘身形抖了一抖。
就在這時,房中忽然有人尖聲問了一聲。
「你做什麼?!」
話是急急問想舅舅顧揚嗣,但杜潤青轉頭看去,卻見病床上,母親扶著床邊坐了起來,此刻更轉頭向她看來。
「青兒過來!」
她身形消瘦如枯骨,滿身浸透了藥味,是活不成的跡象了。
但這一刻,她竟然眼中再無渾濁,更是抬手向女兒招手。
「青兒,到娘這裡來!」
杜潤青又驚又喜,「娘,娘你醒了?!」
她一下撲到了母親的病床前。
「醒了,我的青兒,娘醒了……」她顫手撫摸著女兒的頭髮。
多久了,母親多久沒再撫摸過她的頭髮了。
杜潤青眼淚再也止不住,死死趴在母親身上不住哭泣。
二夫人也紅了眼睛落了淚。
但顧揚嗣卻看了母女二人幾息,然後低聲開了口。
「三姐,真醒了?」
二夫人抬頭朝他看去。
她只見他眼神陰厲起來,他抬腳一步一步往床邊走,每走一步,盯著她的面色便扭曲了三分。
二夫人突然意識到什麼,轉頭大聲就要朝外喊去。
「來人!來人……」
然而聲音還沒喊出去,她那兄弟突然一步上前,拉起旁邊的衣裳,死死捂在了她的頭臉。
「舅舅?娘!」杜潤青完全搞不清狀況了,大驚失色地要驚叫起來。
誰想她的舅舅卻抬起那瘸腿,一腳向她踹來。
杜潤青到底年少,反應極快,忽得向一旁閃去,顧揚嗣沒能踹到,又要顧著摁死掙扎不休的三姐,再顧不得她。
杜潤青尖叫著向外喊去,「來人!來人!」
她本想跑出去喊外祖母,但她母親被舅舅死死捂著,已快不成了,根本等不到她去叫來人。
「娘……」
她再顧不得外祖母教導的什麼男子便是女子的天,恭順地侍奉好周遭的男子,女子的地位就穩當了諸如此類的屁話。
她倏然拿起剪子,一剪子就扎在了她舅舅的手臂上!
顧揚嗣再沒想到外甥女敢抄起剪子扎自己,此刻手臂劇痛,瞬間血肉橫飛。
他再無力控著二夫人,低吼著攥緊手臂。
又見杜潤青搶過了她母親,而她母親還沒捂死,呼哧地喘著氣。
顧揚嗣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拔出手臂上的剪子,就要朝那母女二人扎去。
誰想有人推門而入。
「你做什麼?!」
正是萬老夫人。
顧揚嗣見她突然到來,眸色瞬間變了三遍。
「母親!三姐被鬼上了身,支使著青娘拿剪子扎我!她們母女身上皆附了陰鬼,斷不能再留!」
杜潤青只覺被鬼上身的人,是舅舅才對吧!
她知道舅舅不怎麼疼愛她,但再也沒想到有一日,舅舅要害她與母親!
她疾呼,「外祖母,不是這樣的!是舅舅要捂死母親,我才扎了他,他卻要直接將我們母女都害死!是舅舅惡鬼上身了!」
雙方都道對方惡鬼上身。
一邊是自己唯一的兒子,另一邊則是重病的女兒和外孫女。
萬老夫人被血腥沖得錯亂了一瞬。
但她卻突然想到了大夫曾說,有人偷偷給女兒下毒……
她立時叫了兒媳,「取了剪子,去把他拉住!」
梁氏也再沒見過此等場面,驚著上前,剛要叫一聲自己的丈夫,要上前來取走丈夫手裡的剪子。=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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