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原因很簡單,他娶她回家,從不是讓她來伺候他的,他怎麼能讓她做這些事呢?
陸慎如不禁向一旁也在換衣的娘子看去,她半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白軟的耳朵露在挽起的青絲之下,他不由想起了他受傷的那晚。
王太醫的嘴巴告訴她,他中的暗箭還帶了毒,她一聽就嚇到了。
她嚇得眼睛紅紅的,就在那晚,她忽的撲在了他身上。
那是她第一次主動抱他,主動投在他懷裡,依靠他,又抱著他的脖子,把小臉埋在他胸前。
她撲在他懷中,抽搭哭到眼淚見他胸前的衣襟都打濕,他將她團團攏入懷中,可他卻那一時候,怔著不知所措了。
他難以想像,她也有會主動上前抱住他的一天。
真是不敢想。
一連幾日都過的如在夢中一般。
漱石亭上,下了些雨,她安靜坐在石桌對面,向他看來,彼時燈中的高光打在了他臉上,她莫名看他許久,直到他出聲問去,「娘子在看我什麼?」
她臉上突然露出幾分羞赧,白軟的小耳泛了紅,如紅霞往臉上飄來,她竟然有些不敢再繼續看他了。
不過她還是嗓音極柔地開了口。
「夫君真是英俊,世間可比擬的男子,應該沒有了。」
她眸光帶著羞意,落在他眉宇間。
他怔了不知多久。
那些日,真的如同幻沫一樣,而眼下,他莫名有了幻沫即將被戳破的感覺。
一旦她也如同蔣楓川一樣,認為蔣竹修的死,就算不是他所為,也與他脫不開關係。
她還會似那幾日一樣,主動投入他懷裡,輕柔地叫一聲「夫君」,道一句,世間比他英俊的男子,沒有了……
她還會嗎?
她還會對他笑嗎?
被茶水沾濕的衣衫換下,新衣換上身來。
陸慎如收回目光淺淺閉了閉眼睛,沒留意他的娘子,亦悄然向他看了過來。
杜泠靜的耳中,還交織著六郎說得那些話,說建了六年的歸林樓,是他來了京城就為她建起來的書樓,而他備受眾議空懸許久的侯夫人之位,也是一年一年為她而留。
他等她,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她不禁想起她上轎嫁他時穿的再是合身不過的嫁衣,想起歸林樓里給她布置得如同青州勉樓的書房,想起他撇開繁雜的公事帶她奔馬,又頂住楊家的壓力把她要拂臣齊齊救出來,還有……
她說不清他為她做過多少事,還有他給她的一切,她亦說不清,他都準備了多久。
但她知道他是誰了。
若從今夏往回算去,他是九年前,藏在勉樓里養傷的那個少年!
身形不一樣,聲音更完全不同。
他是史公子。
不,不是史,應該是石,是陸惟石!
太久了,太久了,而「史公子」從那遙遠的九年前,承諾她離開勉樓、此生再不相見之後,就再也沒有過任何音信。
她早就把他忘了。
可他眼下,就站在她身邊,臂上還受了替她擋下致命一箭的傷。
杜泠靜眼帘顫了顫,默默看著他的側臉,一息又一息。
他似乎有所感應也轉頭看了回來。
但這時,崇平快步到了門外。
「侯爺,魏世子來了,說眼下有些狀況,您恐怕得立時離去。」
他要離京,去西北,還要上戰場了。
杜泠靜一下回了神。
男人亦微怔,「現在?」
崇平道是。
男人一默,轉頭看向娘子,「不能陪你吃飯了……」
吃飯只是再小不過的事,她見他衣衫已穿好,她走上前來,接過盈壁手中的腰帶,替他束在了腰上。
他低頭向她看來,丫鬟們都退了下去。
男人伸手,將身前的妻子擁進了懷中。
他鼻尖低著蹭在她頭頂黑長的細發上。
他的胸膛熾熱,哪怕隔著剛穿的衣衫,杜泠靜都能感覺得到他心口的熱向外散來。
史公子,陸惟石。
她心頭快跳,但他已經鬆開了她。
「我得走了,泉泉在家等我回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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