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慎如忽的重新釐清了這件事。
他心頭默然靜了下來。
他今日又跟她發脾氣了,還又當她的面說了重話。
她臉色發白,她神色不安,不管她是為何如此地疲累,疲累到說晚上陪他,卻一轉眼就睡著,他都不該說重話才是。
他再說什麼也不可能比得過蔣竹修,還不如就與她好好的,何苦讓她為難?
男人念及此,倏然想到了什麼,頓了一下。
就在這時,有侯府的侍衛疾馳緊趕地追了上來。
陸慎如一眼看見追來的侍衛,就問了過去。
「是不是夫人怎麼了?」
侍衛乾咽一口。
「夫人昏倒了!」
男人吸氣,接著又聽見侍衛急急道。
「侯爺,夫人她……是有孕在身了!」
他說夫人有孕了,但連日得心緒起伏太大,「王太醫說胎相甚是不穩!」
三句話接連落進陸慎如耳中,男人心跳徹底停了。
他指揮千軍萬馬都不曾亂過的手,此刻顫了一顫。
下一息,他徑直出了驛站翻身上馬,調頭就往京城回趕而去。
……
永定侯府正院。
杜泠靜倚窗下,吃了半碗藥就吃不下去了,更覺身上難受得緊。
房中悶熱,到了天色已暗也未清涼,連風都沒有。
不想外間突然混亂了起來。
菖蒲忽然喊了一聲,「夫人,侯爺回來了!」
杜泠靜訝然扶著榻邊起了身。
男人如踏風而來,風隨著他的大步呼啦全都湧進了房中。
杜泠靜怔住,男人卻一眼看見了她起了身,甚至還要上前迎他。
他心口倏然一陣酸疼發澀。
都怪他,全都怪他!他怎能欺她至此?!
「泉泉……」
他一步上前。
第89章
「泉泉……」
陸慎如一步上前。
他肩臂寬闊, 他懷抱熾熱,他的臂膀哪怕受了傷,依然強而有力。
杜泠靜被他雙手擁進了懷裡。
不知是否孕時心緒浮動, 她不禁得燙了眼眶,低聲抽泣了一聲。
只這一聲, 近乎就抽在了陸慎如心口, 他心口緊縮澀痛得說不出話來了。
他怎麼就沒想過,她連日疲憊不堪,說要晚上一直陪他,卻轉眼就睡著, 是因為懷了身孕;為什麼也沒想過,她專門穿了鮮亮的裙子, 帶了他喜歡的珊瑚頭面,又邀他去後花園水榭赴宴,也是因為想告訴他這個好消息……孩子分明是他執意跟她要的,如今有了, 他卻翻過去, 去計較前事, 甚至一連幾日都沒跟她好好說話。
他跟一個死人到底有什麼好爭?
房中有新煮的湯藥苦味漫散,陸慎如只把懷中的人擁得更緊了。
「泉泉, 都是我不好!」
他的悔意,如同此刻抱住她的力道一般, 緊緊地向她湧來。
其實杜泠靜知道,他近日為何如此。
這漫長的九年, 他在她這裡受過的那些難以言說的委屈,原本他是想通通揭過,此生都不必提。
偏偏這是一根心頭裡的刺, 不拔出來,只有可能越扎越深,直至扎到心頭最深最脆弱之處。
在他親口說出舊事的那一天,那根刺已經令他心頭血肉橫飛,比肩頭那一受再受的傷還重。
杜泠靜輕聲開了口。
「我知道惟石,心裡介意我與三郎曾經的情意……」
但她這話還沒說完,這個奔馬趕回,緊抱著她的人就出了聲。
「泉泉,我不介意了!」
杜泠靜:「……」
他這哪裡是不介意?
她不得不繼續道,「介意也沒關係。只是三郎他已經過世了,也在不知不覺中,漸漸離我遠去。」
她說三郎身上的事,只剩下這最後一樁,便是他不曾告知任何人緣由就自盡一事。
她確實想要找到答案,「我想與他揮手告別,僅此而已。」
終是這件事,戳到了他心頭埋得太深的那根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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