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人數不少,略略驚訝。
「跟隨一路也未敢動手, 可見你們甚是在意你家夫人的安危。」
他道蔣家的護衛自然比不得侯府侍從。
「但要不要在此時把人接回去,應該由你家陸侯決定。」
他笑著看向眾侍衛。
「地方就是此處, 無人前來,你家夫人也不會離開,速速去問你家侯爺吧。」
侍衛們皆是一怔, 但蔣楓川話說盡,轉身回了田莊之中。
杜泠靜身邊還跟著阮恭和秋霖。阮恭去連忙打點這臨時的住所,秋霖則氣哼哼地把房中收拾好。
她嘀嘀咕咕著六爺犯什麼瘋病,將夫人好端端劫到此處。
她的嘀咕,杜泠靜都聽不見了,心裡反覆想著今日知悉的、這一道道驚濤駭浪般的事。尤其是最後一道。
她靜默坐在窗下的交椅上。
皇上每年暑夏都去行宮避暑,今歲他要去,沒人奇怪。
可就在這次離宮之時,突然給了雍王立儲的詔書。
侯爺和娘娘皆不在他身側,皆被他留在了京城之中,而他在外給雍王傳召立儲。
到底是真想立儲雍王,還是另有所圖?
杜泠靜默然思量,一整晚幾乎都沒能合眼。
只是翌日一早,蔣楓川來了。
她不想再聽他說要娶她的荒唐話,但今日六郎倒是乖順,先問了睡得如何,想要吃點什麼。
她並不欲理會他,但他卻問她。
「方才行宮傳來一樁事,你一定想知道。」
「何事?」
這種關頭,杜泠靜很難不上鉤。她一問出口,青年就看著她發上垂下來的飄帶,笑了一聲。
但瞬間,他又肅正了臉色。
「皇上不見了。」
「不見了是何意?」杜泠靜耳中發慌。
蔣楓川輕輕哼了哼,「就是找不到人的意思。」
他道,「至少行宮裡的人,竇閣老也好,雍王殿下也罷,他們都找不到皇上了。」
杜泠靜愕然,心下越發不安地快跳起來。
*
避暑行宮。
一夜之間,皇上不見了,連同皇叔兗王,三皇子承王,以及隨侍在側錦衣衛。
行宮重臣不免亂了起來。
堂堂一國之君不見可是大事,他們不敢報於天下,亦不知要不要報去京中朝堂,畢竟此番跟來的多時擁立雍王的文臣,而京中如今是永定侯陸慎如坐鎮。
有人猜測,「會否就是陸氏劫持了皇上?!」
皇上前腳傳召立儲雍王,翌日就不見了,一同不見的還有錦衣衛。
「要知道那錦衣衛指揮使魏玦,素來與陸氏狼狽為奸,他們帶走了皇上,就是挾持君主想要造反!」
不少人都如此以為,不然皇上怎麼會突然消失不見?
眾人此刻都圍在雍王逢祺身側。
竇閣老一時沒有開口言語。
邵氏推到逢祺身邊那最是聒噪的人,此刻更是嘴巴不停。
「必是那狗賊陸慎如所為?他定是聽聞殿下有了皇上親賜詔書,不甘功虧一簣,這才夥同錦衣衛劫持了皇上……殿下登基之後,務必要將陸氏千刀萬剮,莫要再念什麼無關緊要的舊情,不過就是從前得了貴妃些微照料,殿下屆時只給她留一命就是,發入冷宮,無需再記掛心上……」
他喋喋不休,平素雍王最多皺眉不耐。
但他今次這幾句處置陸氏的重話,還沒說完,少年親王忽的兩束目光掃了過來。
他才十五六的年歲,還是少年人的模樣。邵氏仗著自己是母族,一貫把他當作孩子。
可此時此刻,他眸色凜然,這一記眼光掃過。
莫說那邵氏聒噪之人,連同整個議事廳,都瞬間靜了下來。
方才那人還要將陸貴妃打入冷宮,此刻竟根本無法張口說話。
逢祺默了幾息,唯獨開口叫了沉默良久的竇閣老。
「吾想與竇閣老,單獨敘上幾句。」
旁人聞言,哪敢反駁,連忙躬身退了下去。
待人走盡,竇閣老起身跟他行了禮,「殿下想說什麼?」
逢祺改了方才冷肅凜然的神色,少年眸中終是露出幾分茫然,他想了又想,輕聲問竇閣老。
「父皇不見,會否不是劫持,而是父皇下令錦衣衛,擁他悄然離開了行宮。」
父皇將皇叔兗王和三弟逢祥都帶走了,唯獨留了他在行宮裡。
父皇確實留給了他成為太子的詔書,但也將整座京城都留給了陸侯。
他莫名就有一種感覺,感覺他的父親,可能並不真的想讓他來繼位……
少年默然仰頭看去竇閣老,竇閣老是最早支持他的人,他有志有謀,在他心中比整個邵氏母族都重要。
他問過去,這才發現竇閣老鬢角髮絲,不知何時全然白了。
而竇閣老閉了閉眼睛。=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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