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烤不健康。」沈廷屹一本正經,但看她熟練的輸入自己生日,嘴角微微翹起。
「你現在的口吻很像嘮叨的家長。」喻梨手指滑進對方給的菜譜。
「我會是合格的家長,我保證。」沈廷屹看她一眼,忽然意有所指道,口吻很溫柔。
喻梨刷屏幕的指尖微頓,想起沈廷屹上次跟她提的結婚,什麼意思自然不然而喻,但是沈廷屹並不知道真相,否則不至於這這樣心態平穩。
一個人的喜歡要有多濃烈,才會允許跟自己沒有關係的孩子存在。
想到這裡,喻梨微微坐直了身體,想了想說:「沈廷屹,其實.......」
「什麼......」沈廷屹打了一個呵欠,到底是凌晨的飛機,一定非常累。
喻梨就改口:「沒什麼,想說,我朋友的熱搜事,你是不是還是幫忙了?」
「打個電話而已,不算幫忙,只是希望你不要再為她擔心,嗯?」沈廷屹輕描淡寫。
沈家的勢力,盤根錯節,對於喻梨來說,要撤熱搜還需要到處托關係,花錢,但是對沈廷屹來說,只是打個電話而已。
但喻梨很早之前就見識過沈家的實力,沒什麼負擔的接受:「謝謝。」
沈廷屹很滿意她態度,比起拒絕,他更希望喻梨不去計較這種小事,完全把他當成自己人,忍不住騰出握方向盤的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沈清半夜回沈宅,碰見龔叔正送走家庭醫生。
沈清有些著急,以為是佑佑生病,龔叔卻說,是沈硯半夜飆車,好在只是點皮外傷。
沈清閉了閉眼,最近因為方苒的事,沈硯肉眼可見的憔悴,這個弟弟,比廷屹更讓人操心,廷屹至少有事情會跟人分享,或者情緒也會外放,但沈硯,打小沉默內斂,學的是掌權人對情緒的克制不動聲色那套,沈家大半的旦子壓他身上,沈清偶爾看弟弟排得滿滿當當的應酬行程,心疼得不行。
「又是為了方苒的事,我以為他早過了飆車的年紀,這事到底多久才能翻篇!」沈清語氣不好,連兒子都來不及先看,徑直往沈硯房間走。
龔叔跟在她身後,聽她念叨,心裡卻想,不一定因為方苒,沈硯在那晚燒掉所有東西後,獨自完成一場割捨,沒有因為方苒再有過任何情緒波動。
今晚忽然飆車,也只是聽說助理髮給他一段監控視頻,沈硯看完,不知道想到什麼,臉色比得知方苒有可能不是自殺那天還要差。
等龔叔將車停入車庫,沈硯忽然一言不發,開走了沈家車庫裡其中一輛限量版跑車。
沈清敲門進來時,沈硯手肘上的傷已經被包好,小圓桌邊放了一杯加冰的威士忌。
「你是小孩子需要人擔心嗎,大半夜還要去飆車,佑佑都比你懂事。」沈清有些心疼得撩開沈硯睡袍衣袖,想看看弟弟傷口。
被沈硯阻止,混不在意:「小擦傷而已。」
沈清注意到桌上威士忌,皺眉:「受傷還喝酒。」
沈硯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方便入睡。」又問她,「要不要來點兒?」
沈清覷他神色,弟弟近乎瘦到近乎鋒利的面頰透出幾分清冷的厭世感,嘆口氣,打算陪他:「給我來一杯。」
沈硯挑了一隻水晶杯,又從冰桶里夾出兩塊透明冰塊遞給她。
「姐夫這次去M市考察得怎麼樣?」他隨口問。
「地方政府非常支持,希望建廠的意向非常強烈,你姐夫在考慮一些別的因素。」沈清自己從酒瓶里到琥珀色液體,隨即轉移話題,「家裡不聊公事。阿硯,人要往前走,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小梨子跟廷屹都肯往前走,你為什麼不能?」
沈硯垂眸看杯子的冰塊,側臉線條冷如刀刻,神色不明:「哦?他們怎麼往前走了。」
沈清說:「我今天跟廷屹一個航班,碰見小梨子來接他,廷屹大方承認他們倆在一起了,希望得到我們的祝福。我想過去的事就過去,小梨子本來也很無辜。你就算看廷屹的面子,以後也少為難她。」
沈硯的握住杯子的骨指握到發白,一瞬間,漆黑眸色中有尖銳而複雜的東西閃過,但他偏頭看沈清的目光已經平穩克制,語氣很淡:「看情況。」
沈清與他對視:「你有沒有發現,一碰上小梨子的事,你引以為傲的自控力就下降,幼稚得不像你。」
沈硯喉結滑動,抿了一口冰冷的液體,目光依舊平穩:「有嗎?」
「她現在是廷屹在乎的人,你也在乎廷屹,所以,放過他們,也放過你自己。方……」
沈清剛提起那個名字,沈硯打斷她:「我已經放下了。」
「放下她,決定忘記。」沈硯平靜補充,俊臉波瀾不驚,但眸色絕不是玩笑。
沈清拍一下他肩膀,仿佛欣慰:「你早點休息,我去看看佑佑,想親他的小臉蛋再睡。」
沈清走後,沈硯平靜喝完一整杯威士忌。
隔兩天,沈硯抽空,去探望周遠。
來槐園,他來得頻繁,通常有什麼煩惱時,大多是生意場上的決策,沈硯會過來跟周遠下棋,有時一個下午,有時兩三個小時,被這個曾經的世界級冠軍棋手嫌棄,你大好年華,不去享受人生,過你醉生夢死的富豪生活,跑我這兒陪我這個遭老頭子,我能比得上花花世界裡那些漂亮小妞啊。
但今日周遠開門看見他,臉色古怪。
沈硯拂了拂身上落絮,桃花眼眼尾上挑,擰著禮盒抬腿進門:「您什麼表情,帶了您愛喝的茶葉,金屋藏嬌啊,不歡迎我?」不客氣地院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