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梨垂眸想了想,最近一連串的事情發生,她神經時常緊繃,因為一個沈硯,變得疑神疑鬼也不是不可能,只好淡淡道:「也許吧,可能真的是我杞人憂天。」
「你找法務那邊再過一遍合同,看看還有沒有什麼陷阱我們沒注意到的,如果沒問題,我們就各自讓出部分股權,正式簽約?」
喻梨遲疑片刻後,還是點了頭。
沈欣瑜就嘆口氣,按住她肩膀:」星星幼兒園的事我已經聽說了,你最近心情不好,這件事結束後,你給自己放個假吧,別這麼緊繃著,或者去找祁……」
她還沒說完那個名字,被喻梨警告地瞪一眼,沈欣瑜立刻作投降狀,舉起雙手:「行行行,我不提,繼續裝瞎子,不過我提醒你悠著點兒啊,人家說不定不只是想當床搭子,我看以他對你的關心,隨時是想上位,你可能得考慮正式給人家一個名分,不過如果是他的話,人品跟顏值在我這兒過關的,你也不虧,嗯?」說完,有些玩味地撞了撞喻梨的肩。
喻梨懶得搭理她,正準備手機東西走人,手機忽然響,是孫阿姨。
孫阿姨的聲音很焦慮,問她:「喻小姐,我剛從幼兒園接到星星,有個男人忽然出來,還帶著保鏢,說是認識您,一定要帶走星星,讓我……」
她話還沒說完,大概是手機被人搶走,聽筒里傳來沈硯淡定從容的嗓音:「我帶星星吃個晚餐,會把她送回來的。」
喻梨震驚了一下,立刻說:「沈硯,你不可以這樣,星星她……」
大約是懶得聽她廢話,沈硯打斷她:「喻梨,我已經受夠你這套說辭。」
說完,電話被掛斷。
喻梨頓時被氣得不行,再打電話過去,孫阿姨說,孩子已經被沈硯接走,問她需不需要報警?
喻梨想了想,強迫自己冷靜,她還不想跟沈硯鬧到報警的地步,許英說過,目前的情形,對她已經有不利的地方,首先,她當初在國外確實有過差點將孩子送人的黑歷史,且被對方掌握,其次,她剛跟楊夫人打架,對方很有可能以她精神狀態不適合撫養孩子為由,提起要回孩子撫養權的訴訟,雖然官司是輸是贏不一定,但她目前確實已經落下把柄。
冷靜下來的喻梨,讓孫阿姨先回去,不需要報警,她會處理這件事。
然後她給沈硯彈去語音通話,沈硯很快接通,沉默片刻後,喻梨克制著嗓音平穩說:「星星有被嚇到嗎,她膽子很小,也很敏感。」
沈硯偏頭看一眼座位上安安靜靜的小姑娘,目光溫柔,連同語氣也溫和不少:「她很好。」
喻梨沒有聽見星星的哭聲,稍微放下心來。
然後,通話被沈硯中斷,這次,他直接發了一個餐廳地址給她。
喻梨想都不想,連招呼都來不及跟沈欣瑜打,打車去沈硯給的地址。
沈硯的行程非常緊湊,南城的事情已經處理得差不多,北城還積壓了很多公事需要回去處理,周揚幫他壓了又壓,推了又推,最遲今晚,有兩個合同,以及幾個應酬,必須飛回去。
沈硯離開之前,想見見星星,事實上,連續這兩三天,他都抽空去看星星,有時候是喻梨匆匆忙忙送孩子去幼兒園,有時候是遠遠的看保姆接到星星後在附近的公園散步……
今日,原本也只打算遠遠地看一眼就好,但是小姑娘今天被保姆牽著出來,看見有接孩子的家長把孩子架在脖子上,小姑娘一臉羨慕得頻頻回頭望人家,隨即垂著小腦袋默默跟上保姆步伐的樣子,深深刺痛他。
沈硯最終還是推門下車,走到去附近乘坐專車的星星和保姆面前。
他喉頭滾了滾,才叫出女兒名字,溫柔寵溺:「星星。」
星星穿著印著史努比塗鴉的豆蔻紫羽絨服,辮子扎得可可愛愛,小臉粉嘟嘟,一雙眼睛大兒水靈,看人的目光起初很警惕,下意識往保姆身後
躲,但等看清是那天的叔叔,又忍不住好奇,從保姆腿邊探出腦袋。
沈硯胸腔被她弄得軟軟的,幾乎快融化,嗓音更柔軟:「你還記得我嗎?」
小姑娘想了想,稍微大膽了點:「兔子叔叔。」
沈硯愣了愣,小姑娘很快又換了稱呼:「大伯。」
沈硯被她一聲『刺痛』,心裡酸澀不已,但他不想嚇到她,於是蹲下身,溫柔得要命:「嗯,大伯,看來星星還記得我。」
孫阿姨看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衣著講究,也不像是人販子,又聽他跟星星對話,仿佛認識,一時沒有太警惕,轉而去問星星:「星星,你認識這個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