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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久,喻梨沒有說話。

公司晚上有團建,慶祝這次直播破銷量,喻梨藉口身體不舒服,回家了。

因為加班,星星幾乎有好幾天都沒見到媽媽,喻梨晚上回來,她已經睡著,只能親親她熟睡的臉頰,這會兒見到喻梨,纏著她陪她玩。

喻梨陪她拼城堡,給她耐心的扎小辮子,把她抱在懷裡跟她給她講書里的故事,講著講著,星星忽然摸到她臉,奶聲奶氣問她:「媽媽你怎麼哭了?」

「因為媽媽忽然想媽媽的媽媽了。」喻梨圈住女兒軟乎乎的身體,把她抱很緊,不知不覺,紅了眼眶。

大概話語太繞,年幼的星星聽不懂,有些懵懂得任媽媽抱著,暖烘烘的小身體承受著媽媽磅礴又洶湧的悲傷。

幾天後,喻梨定了回北城的機票。

離開北城那年,喻梨以為自己已經把所有的悲傷留在這座城市。

再回來,她沒想過依然是帶著傷感而來。

機艙外是滾滾新雲,天空仿佛倒過來的海平面,喻梨的思緒隨著雲朵漂浮,回憶起她與徐鳳芝最後一次見面。

沈廷屹去世後,她整日悲傷,窩在公寓裡不出門,分不清白天與黑夜。

徐鳳芝看不下去

,帶阿姨過來給她打掃衛生和做飯,偶爾看不慣她死樣子,罵她為什麼不肯振作,不就是死了一個男人,她有她一半的魅力,不至於為了一個男人要死要活,真是沒出息。

徐鳳芝所有的優雅用在外人面前,對喻梨,是怒其不爭的,露出自己真實的一面,這個女兒她又愛又恨,仿佛是自己教育失敗的產物,沒有繼承自己『果斷』、『堅韌』又『狠辣』的部分,偏偏死心眼的是個戀愛腦。

無論是對沈硯,還是沈廷屹。

直到,收拾房間時,發現喻梨的產檢報告。

以徐鳳芝的視角,孩子屬於沈廷屹,她驚喜交加,派人看住喻梨,考慮怎麼跟沈家談。

喻梨後知後覺,發現自己被監控,徐鳳芝承認自己看到產檢報告,將喻家跟沈家的約定說了,只要喻梨肯生下這個孩子,海外那筆巨額資產將會拿到,母子倆下半輩子不用愁,但資產怎麼分配絕不能由沈家做主,她剛被沈硯幾乎扒掉一層皮,這件事必須從長計議。

喻梨不是笨蛋,質問她,沈硯為什麼要針對她設局,那塊地又是哪裡找的冤大頭買家,連陸哲都查不出,剛好解決了蔣家的燃眉之急,以及當年沈硯綁架是怎麼回事,是不是跟喻父有關,為什麼,她想不明白……

徐鳳芝當然不肯老實回答,顧左右而言他,拖著喻梨,只讓她好好養胎,不要想太多。

某天喻梨坐在窗口,學趙雨濃的模樣嚇唬她,摸著肚皮說出的話也很傷人:「我死可能對你都不重要,但它要沒了,你的錢也沒了,我只想知道當初的真相。」

徐鳳芝的確被她嚇到,這個女兒,從沈廷屹去世後,一直狀態就不對,如果真的刺激她,恐怕真的會一屍兩命。

她只說了喻父的部分,喻父當初藉助沈家,將大筆資產漂白存於國外,兩家成立共同帳戶,約定只有等兒女雙方結婚生子,深度捆綁後才可以取出,但喻父出事前,需要填補國內項目上的某筆大虧空,沈譽不肯,喻父下了狠手,綁架了沈硯,要逼沈譽就範,沈硯是九死一生,自己逃出來的,喻父當然沒拿到那筆錢。

後面的結局,喻梨都知曉了。

喻梨那時心如死灰,雖然已經猜到一半,但父母曾經高大體面的形象似乎塌無可塌,她從來沒有哪一刻覺得人生那樣可悲,於是轉頭望著徐鳳芝笑得嘲諷:「那你可能真的打錯算盤了,告訴你,孩子不是沈廷屹的,你沒看報告的孕周嗎,那會兒我跟沈廷屹還沒有在一起,你汲汲營營一生,落得這場空,真是可悲。」

說完,喻梨往下跳。

她那時是真的想死。

在沈廷屹的屍體面前,在沈廷屹的墳墓面前,在每一晚難以入夢的空白里,徐鳳芝還原的真相是最後一根稻草,將她整個前半生映襯成一場笑話。

徐鳳芝撲過來抓住她,她那樣瘦,那樣柔弱,抓住女兒的手卻用盡全身力氣,手臂幾乎摸出白骨也不肯放開女兒掙扎的手,直到保鏢聽到動靜趕過來,拉起母女倆。

救起喻梨,徐鳳芝還能紅著眼睛,硬撐著啪啪給她兩巴掌:「要死你死遠點,不要死我眼前!我怎麼能生出你這樣沒出息的東西!」

母女倆看對方的眼光裹挾對彼此濃厚的失望、憎恨、鄙薄、以及破碎的,仿佛從玻璃渣子裡撿出的零星愛意。

喻梨被送完醫院時,她血型那樣特殊,且孩子周期太大,已經過了安全引產的周期。

徐鳳芝果斷將她送往國外,又對接了一家華裔家庭,囑咐照顧她的保姆跟看護,孩子生下來以後,看都不要讓她多看一眼,立刻送人,單親媽媽不是那麼好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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