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實已經忘了。
沒想到他還記得那樣清楚。
她張了張唇,想解釋,但沈硯已經走遠了。
喻梨抬手想抓住他。
夢境忽然劇烈晃動。
她驚醒,發現不是夢,車身的確在晃動。
是餘震。
星星也醒了,揉了揉眼睛,問她:「媽媽,大伯呢?」
不知道為什麼,喻梨心跳很快,整個人有些莫名的心慌,穩了穩心神跟女兒解釋:「大伯去救人了。」
星星『喔』了一聲。
喻梨看一眼手機,忽然想給沈硯打電話,問問救援情況怎麼樣。
但手機顯示,信號又中斷了。
應該是餘震引起的。
喻梨心狠狠一跳,想起自己的夢境,心慌得厲害。
像是某種不詳的預兆……
很快的,預兆得到應驗。
因為餘震,沈硯帶去的救援隊伍,被壓在倒塌的房屋之下。
喻梨呆滯,整個人幾乎是麻的,村長跟她說的時候,幾乎不敢去看她臉色。
過了很久,看見ICU里,躺著的沈硯,喻梨才想起反駁他。
像木偶一般喃喃道:「我沒有。」
「都是氣話。」
「你不要當真。」
但沈硯聽不見了。
他身上插滿了管子,氧氣罩下,一張臉蒼白又冰涼。
像那年躺在棺材裡的沈廷屹,無聲無息的,只有周圍搶救的機器是運轉的,發出輕微的聲響,像是提醒她,他還有一
線生機。
「顱內出血」
「多發性肋骨骨折」
「腹部閉合性損傷」
『……』
沈清第一時間組織好的醫療團隊說著陌生又刺耳的字眼,沈硯在icu整整躺了一個多星期,每當他周圍的機器發出刺耳的蜂鳴聲,就會趕來一大批醫生護士,再一次將他推進手術室急救。
喻梨在那一個星期里顯得麻木且沉默,常常抱著星星坐在醫院的走廊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沈清很難過。
那一個星期看她的目光複雜,憤怒又可憐。
很難不將處於弟弟處於死亡邊緣的原因歸咎於她。
她已經失去一個弟弟,如今又是沈硯……
她甚至不敢告訴母親阿硯的事,怕她受不了。
但看見她懷裡的星星,沈清又心軟。
讓人提醒她帶星星休息,大人可以熬,孩子不能跟著熬。
喻梨就帶星星去休息。
但第二天,她又固執得抱著星星坐在醫院的走廊上,守著沈硯。
沈清嘆口氣,更難受。
一個星期後,沈硯情況終於穩定下來,雖然依舊是昏迷狀態,至少可以脫離ICU了。
沈清稍微鬆一口氣,靠著丈夫許志恆的肩膀,眼淚激動得啪嗒啪嗒往下掉。
但弟弟仍然昏迷不醒,醫生解釋說是顱內損傷的緣故,什麼時候醒,看患者自己意志了。
家屬要注意多跟病人說說話。
沈清就讓許佑多跟舅舅說說話。
來得最多的是喻梨跟星星。
但喻梨很多時間很沉默,大部分時間是星星跟沈硯說話。
小姑娘像個小話癆,一會兒跟沈硯說:「爸爸,你看,這是我做得剪紙,漂不漂亮。」
一會兒要求沈硯:「爸爸,我想騎脖子。」
一會兒趴在沈硯耳邊:「爸爸,昨晚上媽媽跟我講,你不是我大伯,是我的真爸爸,爸爸、爸爸,你醒醒好不好,星星好想你啊……」
戴著呼吸器的沈硯無動於衷,星星就很失望,看一眼病房裡的喻梨,默默走回到她身邊,仰著小臉問她:「爸爸會醒嗎?」
喻梨摸摸女兒的腦袋:「會的。」
不知道是安慰他,還是安慰自己。=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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