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妖渾身散發著冷冽的寒氣,時綾輕嗅兩下,聞到了絲絲水汽,借著火光,他看見狼妖的毛變成了一簇一簇的,顯然是濕了。
水珠順著長毛滴落下來,有幾滴還落在了他的手臂。
時綾更加覺得自己的猜測是對的,繼續道:「你的毛怎麼都濕了啊?是不是太熱了,去水裡沐浴了?」
他指向外面,狼妖的目光跟隨著時綾蔥白修長的細指,也一同看向魚躍不停的溪流。
「裡面的溪水很冰很冷,你沐浴後也不出去把自己曬乾,很容易染上風寒。」
身下的小人眼睛亮亮的,一眨不眨地看著他,表情很認真。因為貼的太近,說話時嘴裡吐出的熱氣緩緩飄來,令他的身體有種奇怪的反應,本緊緊握住細白手腕的爪子不自覺地鬆懈下來。
「你好像很怕光,這樣不對,多曬陽光對身體有益處。」
一股股溫熱的氣息,以及某種似有似無的花香,都讓他身體裡的燥熱愈發強烈。
然而這種燥熱和反應並不受控制,無論如何也無法將其壓下。
時綾也察覺出了不對,關切地問道:「怎麼了?不舒服嗎?是不是已經生病了?」說罷,他抬起另一隻手就要去摸狼妖的頭,但被反應極快地躲開了,不讓他碰。
與昨日一樣,狼妖眸中始終帶著幾分警惕,時綾在心裡嘆了口氣,默默收回了手。
狼妖微眯起眼盯著他看了好一會,才將他的手帶到鼻前細細嗅了起來。
還未貼近,便已經聞到了淡淡的馨香,這香氣仿佛有靈氣般,爭先恐後鑽進了他的鼻子裡。
狼妖看著時綾的目光如同鷹隼般變得更加銳利,仿佛隨時都能將他生吞活剝。
略帶濕氣的鼻子更加用力地懟在柔若無骨的手心,發狠地嗅著,身/下某處的反應更加強烈,是從未有過的怪異。
獠牙不自覺地在軟嫩的肌膚上滑動,壓抑著想將其拆之入腹的衝動,甜膩的香氣勾著他,可無論怎麼用力,還是無法全部收進鼻腔。
時綾呆呆地愣是被抓著聞了好一會,在狼妖將牙露出來的時候,他本以為自己的手要保不住了,沒想到對方沒有要吃他的意思。
鼻子弄得他手心很癢,他忍不住掙扎了一下,結果就是被抓的更緊了。
胳膊舉得太久,又酸又脹。時綾難受的快要哭出來,忍不住細細嗚咽一聲,狼妖才終於把他放開。
時綾紅著眼眶收回手,上面不知是口水還是鼻息,被弄得濕乎乎的。
與昨日一樣,狼妖嗅的是他之前擦傷的地方,本就只是破了點皮,所以癒合的很快,今天傷口已經徹底好了,血印也在水裡被徹底清洗乾淨。
不同的是,狼妖並沒有表現出昨日那般狂躁。
難道是討厭他的血嗎?
時綾幽怨地看向狼妖,狼妖也在看他。
烤魚的焦香縈繞在他鼻尖,時綾這才想起來魚還架在火上,他趕忙回過身子接著轉動。
有一面略微有些糊了,時綾揪起一點糊的地方,滋滋冒油的魚皮燙得他吹了兩下便匆匆放進嘴裡。
魚皮接觸到舌尖的那一刻,時綾控制不住瞪大了眼睛。
微糊的魚皮香濃焦脆,內里夾帶的絲絲魚肉肉質細嫩,油脂豐沛,不需要任何染味已然自帶咸香。
他從未嘗過如此至味的吃食。
仙子日日告誡,他們跟凡人不同,是靈界精靈。吸收花木的精氣為主,飲花瓣露水為輔,草木根莖作配,其餘俗物萬萬不可沾染。
時綾自小乖順聽話,自然是不敢違背仙子的訓導,不過倒是常常聽蘑菇老頭念叨凡間的許多吃食比天界的仙羹還要美上幾分。
花精們每次都聽得口水直流甚是入神,三三兩兩的花精偶爾會趁仙子修煉或是休憩之時,偷偷用法術捉飛鳥捕水魚來解饞。
每當瞧見花精們興奮不已的樣子蘑菇老頭便會搖搖頭嘆氣道。
「飛鳥和水魚味道雖美,可在凡間都是窮苦人家逼不得已才吃的,到了靈界還成了稀罕物,可悲可哀啊!」
因此時綾始終好奇仙子口中的俗物靈界的稀罕物究竟是什麼味道。
如今一嘗,花精們的反應果真不是作假。
時綾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唇,轉動樹枝的動作又快了些,他想快點把魚烤好細細品嘗。
熊熊燃燒的火光照亮了一切,烈焰翻滾間,原本陰濕冰冷的小山洞被熱浪所取代,漸漸暖和了起來。
方才下水弄濕了卷到膝處的褲腿,濕布料貼在肌膚上逐漸變得冷硬他終於才注意到,把褲子和衣擺拉了下來,一下便遮住了原本裸/露在外白皙如玉的小腿。
在刺骨的寒水裡泡了許久的雙腳又疼又麻,圍著火堆烘烤這麼久已經緩解了不少,還驅散了大半疲憊,因此時綾並不急著把鞋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