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
「你都讓他餵了,為什麼我不行?莫非你還在討厭我?」齊淵打斷他,語氣里有些沮喪和氣惱。但並不是氣時綾,而是氣自己。
氣自己笨嘴笨手,得不到時綾的喜歡。
可即使再氣,砰砰亂跳的心還是讓他情不自禁地想要再靠近時綾一點,心底那令他深深著迷且淪陷其中不可自拔的感覺又變得強烈。
見到時綾之前,他幾千年來,心裡從未有過這種感覺。
而看到時綾的第一眼,是在鮫王的懷裡。
那時齊淵很意外,因為向來狠辣無情的鮫王臉上竟會露出那種溫柔到極致的神情,眼神中滿是寵溺,甚至一舉一動都是肉眼可見的僵硬,生怕弄疼了懷裡的花精。
齊淵以為是自己修為又大漲了,不用法術竟然就知道鮫王抱著的那人是個花精。
可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自己為何能這麼快知曉了。
因為很香。
香到鮫王都抱著花精走了很遠,香氣仍久久瀰漫在他鼻前不散。
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腳卻先一步跟了上去。
看似畢恭畢敬地走在鮫王身後,眼神卻早已黏在了花精臉上。
白到晃眼的小臉上細眉微蹙,眼睛緊閉,長而翹的眼睫時不時顫動兩下,鼻尖和臉一樣透著粉,紅潤的唇微嘟著,嬌憨的樣子讓他心在胸口裡四處亂撞。
那時齊淵只有一個念頭──好想抱一下。
或許是他內心誠懇的祈求真的被聽到了,一個蝦兵跌跌撞撞地跑來稟告,說閻王遇上了個難纏且法力無邊的狐狸。
鮫王和閻王是故交,近萬年來一直在互相幫扶,所以鮫王不可能不去,齊淵內心的喜悅讓他嘴角險些都忍不住翹了起來。
主動請纓照顧看管花精,但鮫王卻沒讓他抱,而是親自將花精小心翼翼放在了布置了快百年的寢殿內和那張由鮫王一針一線親手縫製的水床上。
面上沉穩再三保證自己絕對會照看好花精,不讓他少一根髮絲,實則心裡早已亂成一團,若是沒有強大的自控力在壓制,即使在鮫王陰鷙的眼神下,他恐怕會直接去瞟床上睡著的花精。
待鮫王又把床上的花精抱起來俯身親了好一會才依依不捨地離開時,他便迫不及待地立馬半跪去床邊,甚至不捨得眨眼,緊緊盯著花精,一刻也未曾移開過。
然而看著看著,他就按耐不住想要碰一碰,但又怕把花精弄醒了。
這種又怕又想的感覺快把他折磨瘋了,搭在床邊的手都抖個不停,看著很是滑稽。
花精睡得似乎不太踏實,眉頭一直緊蹙著,手也時不時從被下探出隨後又縮回去。
齊淵盯著那白皙似潤玉的手,眼尾泛紅,終於,在他內心苦苦掙扎了不知多久後,花精再一次探出的手好巧不巧覆上了他的指節。
驚喜來的太過突然,齊淵瞳孔一縮,幾乎是立刻就將其攥進掌中,憐惜地摩挲著。
淡雅的香氣瀰漫在偌大的寢殿中,齊淵快要被迷暈了。
幾千年來他一直忠心且冷漠地在鮫王身邊,即使宮中很多小仙向他示愛久矣他也毫無波瀾且覺得十分厭煩。
可見到花精的第一眼,一切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齊淵握著花精柔若無骨的手,眼睛痴痴地望著他,一動不動像個呆子,時不時捏捏花精的指腹,而花精被他攥住手後也乖乖的沒有再動了。
看得齊淵心口快要化開。
他還不知花精的名字,鮫王也藏寶似的沒告訴他,但他內心極其不想喊花精王后。
花精是他看著鮫王從漩渦中帶回來的,而且花精始終緊皺的眉頭也在表明自己並不樂意。
齊淵心疼的不行,膽子也越來越大,抬手撫平了他的眉頭,愛戀地輕吻他的指尖。
他不想看花精難過,因為這樣他的心也會跟著被扯動,難受得他快要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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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綾被齊淵的話語說得有些不知所措,可看著男人耷拉著腦袋,一副備受打擊的樣子,他雖然不解,但還是伸手拉住男人寬大的衣袖,柔聲說道:「我沒有討厭你。」
齊淵呼出一口悶氣,啞聲道:「對不起,王上的事,我騙了你。」
時綾搖搖頭,說:「我不生氣,也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