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我忘恩負義,仙尊只收一位弟子,要是讓你上去了,我咋辦!」
「可是大哥,我也想拜師……」
粗嗓門毫不留情地說道:「我可是你大哥!不知道長兄如父嗎?你再等一千年吧。」
靜默了半晌,另一個男人才不情不願地說道:「好吧……」不過很快他便重新精神了起來,興沖沖道:「大哥,你說咱是不是頭一個上山的?」
「廢話!」粗嗓門不耐煩地回,「御劍可不比那群蠢貨用腳快嗎?況且一路上你見到一個人影了嗎?肯定全死光了,而且要是已經有人到頂敲響仙門,咱倆不早就在山下待著了?」
男人聞言傻呵呵地笑了兩聲,隨即又道:「不是說用了法術會被仙尊立即逐出山嗎?大哥,為啥咱們沒事啊?」
粗嗓門不屑地冷哼一聲,洋洋得意道:「定是咱倆的仙骨清奇,仙尊才給咱們破了例,這點事都想不明白?蠢貨。」
時綾心慌意亂,他如何也沒想到下面兩人竟是御劍上的山,而且仙尊還沒把兩人逐出山去。莫非真是因為兩人仙骨清奇,天賦異稟?
可現在他沒心思去想這些了,必須趕在他們之前爬上山,敲響仙門。時綾咬了咬牙,手腳並用一刻也不敢停歇,加快速度往山頂爬去。
指腹早已被冰涼的硬石磨得生疼,雙腳也酸痛不堪,可時綾卻管不了這麼多。正當他爬得起勁,腳下卻突然響起一聲驚呼。
「有石子掉我臉上了!上面還有人!」粗嗓門滿是驚訝與憤怒,似乎沒想到有人不用法術能比他們還快。
時綾身子一顫,裝作沒聽見一般,面不改色地繼續爬。
「喂!停下,不許爬了,給我下來!」那聲音愈發急切,帶著不容抗拒的命令口吻。
等了一會,見他不理,粗嗓門氣急敗壞威脅:「臭小子,趕緊給我滾下來,不然別怪我不客氣!玄宗山第四位弟子只能是我!」
時綾充耳不聞,心中只默默祈禱自己快些,再快一些,馬上就能摸到山頂了。
粗嗓門徹底暴怒,大吼道:「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我可是得到了仙尊的認可從而破例可以用法術的,給我惹急了,別怪我下手太狠!」
「對啊,我大哥可厲害著呢!整個鼠族,我大哥若是稱第二誰敢稱第一?」
「小子,你現在自己跳下去我就不同你計較,不然的話……」
話落,時綾忍不住好奇地往下瞅了一眼,腳下男人的全身黑如鍋底,臉上長著長毛,活像一隻醜陋的黑毛豬,嚇得小花精爬得更快了。
粗嗓門迅速從靴子裡將藏起的軟劍掏了出來,就見時綾的手已經摸到山頂了,大發雷霆地吼道:「臭小子!快給我停下!」
緊接著,他嘴唇快速翻動,默念咒法,手中的軟劍便像條游蛇一般往時綾飛速躥去。
軟劍在空中左擺右擺,發出「嘶嘶」的聲響,隨後「嗖」一下朝著時綾的腳底刺了過去。
而此時的時綾身子緊繃,咬了咬牙不給自己喘息的機會,他眼尖地瞥到那隻閃著寒光的銀劍,腳猛地一蹬崖壁,整個人迅速縮到了山頂。
下一刻,「咔噠」一聲,軟劍死死卡在了石縫之中,劍身還在不停顫抖嗡嗡作響。
粗嗓門氣得臉色鐵青,在下面暴怒大罵,恨不得將時綾劈成兩半,轉頭頤指氣使地大喊著讓腳下的男人當他的墊腳石助他快些爬上山頂。
「廢物,快托著我,那個臭小子已經上去了,不能讓他敲響仙門!」
就在兩人亂作一團之時,石洞中原本熟睡的大鳥們被叫嚷聲吵醒。它們將頭從翅膀里抽出,一睜眼便發現雛鳥不見了蹤影,急得鳴叫起來。
結果出洞就瞧見了兩個鬼鬼祟祟、長相醜陋的男人在洞口旁的崖壁上怒罵著什麼,直接便認定自己的小雛鳥是被他們偷去了。
剎那間,大鳥身上燃起熊熊烈火,就連雙眼也噴出灼灼火焰來,熾熱而猛烈,整個山谷都被四隻烈鳥的火光照亮。
本還在怒罵的兩個男人嚇得呆若木雞,驚恐地看著周身火焰繚繞的大鳥,嘴裡不停說著求饒的話語。
氣得火冒三丈的四隻烈鳥一哄而上,眨眼間兩個活生生的男人便被叨得只剩一架白骨。
山頂的時綾心還高懸在嗓子眼,身子不受控制地抖個不停,若是他再慢上一點點,那把軟劍定會毫不留情地從腳底刺進他的腿。
試了好幾回都沒能從地上站起來,好在仙閣的門離得不遠,時綾腦袋昏昏沉沉,眼前一片暈眩,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爬了過去。
「叩叩」幾聲,他敲響了搖搖欲墜的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