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逸風難以置信地望著時綾。
被摸了耳朵,摸了頭,而摸他的還是他最厭惡的花精,為何他心裡一絲怒意都沒有,一點氣都生不出來。唯有羞臊,臉頰滾燙,下意識鬆開了對時綾的束縛。
時綾一把推開裴逸風坐起身,紅著眼睛想把衣袍穿好,可他越是心急,手就越不聽使喚,抖得厲害,衣袍怎麼也掖不平整。
裴逸風本來眼睛還不自覺地再度掃向那白花花的胸口,被時綾這麼一推,既尷尬又窘迫,手足無措跟著坐了起來,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剛才一直緊緊摟著花精,
那……那花精胸口上的痕跡,莫非是他幹的?
裴逸風的頭「嗡」一下炸開了。
從小到大他一門心思撲在修煉上,只為了變得更強,將更多人踩在腳下,除了修煉便再無其他東西能擾他的心神,哪裡會知道這種旖旎曖昧之事。
此時的他狼狽至極,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越是窘迫,先前的一幕幕越是清晰地浮現出來,他又想起在夢裡喊時綾主人,不過那只是夢。而令他崩潰的是,似乎還有一聲,就是他把自己喊醒的那聲。
裴逸風死死攥著身下的布被,手背青筋暴起,他恨不得縫了自己這張嘴。
時綾一刻也不想多待,胡亂地把衣袍穿好便要下床,剛一動,手腕卻被死死抓住。時綾淚眼朦朧地回頭看去,嘴唇微顫,一言不發。
裴逸風神色慌張,哪裡還有平時囂張跋扈的氣勢,硬著頭皮和時綾四目相對,同樣一句話不說,最終,還是時綾忍受不住先打破了沉默,道:「放開我。」
裴逸風心亂如麻,說出的話自然也不過腦子,幾乎是脫口而出,明晃晃地質問:「你要去哪?你……你不是我主人嗎?難道不該帶上我嗎?」
早已習慣他的無理取鬧,所以根本不把他的話當回事,時綾搖搖頭,說:「我不是。」
「那你當我主人!」裴逸風神色不太自然,也覺得羞恥。
時綾不敢相信聽到了什麼,默了半晌,好聲好氣十分有禮地回他:「師兄,我是你師弟啊。」
語氣疏遠又客氣,裴逸風立馬急了,就像誰把他尾巴踩了,顧不上別的,喊道:「不當我主人你摸我幹什麼!」理直氣壯,只覺自己吃了大虧,很崩潰。
「摸了你就要當你主人嗎?」時綾不解地歪頭問,覺得裴逸風瘋魔了。
裴逸風嘴角抽了抽,反問他:「不然呢?你難道不該對我負責嗎!」
冥頑不靈,時綾生氣,明明他才是吃虧的那個才對吧,平白無故被一條瘋狗又啃又咬。
「你也咬我了。」
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被輕薄了,裴逸風今日非得為自己討個公道不可,開始耍無賴:「我……我不管,你就是!」
時綾無奈至極,有苦難言,這種難纏的癩皮狗還是躲遠些為好,耐著性子道:「你先鬆手。」
「你承認我就松。」裴逸風一臉執拗,不達目的不罷休。
時綾:「師兄,你睡糊塗了。」
裴逸風最討厭時綾揣著明白裝糊塗,火冒三丈,「別誆騙我,趕緊承認!」
「你怎麼這麼不講理!」時綾要被氣哭了。
即使他性子再軟,此時此刻也一點不想退讓,他才不要當這條瘋狗的主人,萬一也染上瘋病,那還怎麼去救狼妖?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之時,門忽然被敲響,門外的荒炎打了個哈欠,懶懶道:「小師弟,仙尊回來了。」
第73章
正糾纏不清的時綾和裴逸風皆是一愣, 裴逸風反應極大,臉都嚇白了,忙結結巴巴追問:「仙……仙尊什麼時候回來的!?」被責罰太多, 光是聽到「仙尊」二字都發顫。
門外的荒炎聽到裴逸風的聲音默了片刻,沒想到裴逸風大清早竟會在時綾的屋子裡,沒回他的話,而是問道:「小師弟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