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綾苦惱地皺了皺眉,雖然有時裴逸風的確很討厭,但和正顏厲色的大冰塊澤夜相比起來,平日裡還是和裴逸風還有兩個師兄待在一起好一點。
畢竟澤夜是他仙尊,他得時刻提防自己不要說錯話做錯事,心不能平。
時綾穿鞋下床,抿了抿唇對茫然的裴逸風道:「別哭了,我們之間本就清清白白,我去找仙尊說清楚就是了。」
第79章
裴逸風頂著兩個通紅的眼睛, 模樣滑稽,下床三兩步走過去拉住他的手,惱火道:「什麼……什麼清清白白, 你是我主人啊,不能這麼說!」
時綾被他這麼一提醒也想起來了,耳朵紅了紅,小聲問:「那怎麼說啊?」
裴逸風撓了撓後腦勺,眉頭擰著, 其實該說的昨晚都說了個遍。他滿心鬱悶,一點也想不明白為何仙尊執意要把他們分開來,就算拋開這種關係不談,他又不是什麼惡人, 單論同門之誼也會對時綾照拂一二。
此事若是被這山裡的哪個靈獸給傳出去,落入旁人耳中, 只會說他們玄宗山仙門不和, 同門之間情誼淡薄, 他仙尊不嫌丟人, 但他嫌啊!
「你就說我是你師兄, 師兄弟之間,平日裡應當相互照顧扶持,關係親近些乃再正常不過之事。」裴逸風語速極快地說道, 而後仍覺不妥, 趕忙又補充道:「再者, 定要向仙尊表明, 你不想與我分開。若是仙尊問起緣由,你便說……說師兄待你極好,平日裡對你照顧有加, 你心中感激,不願與我分離。」
聞言,時綾抬眸望向說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的裴逸風,眸中滿是困惑與懵懂。
哪裡照顧有佳待他極好了?明明經常欺負捉弄他。
裴逸風見時綾呆呆愣愣,遲遲不點頭應下,聲音不自覺拔高:「喂,你聽到沒啊?」
著實怕裴逸風一會又要大吵大鬧,時綾輕輕點頭,小聲不情願地應道:「聽到了。」
得了他的回應,裴逸風火急火燎一把拉住時綾的手,腳步匆匆朝著正房而去。
欺負了花精這麼久,自然知道他耳根子軟,極好說話,怕他到了仙尊面前,被厲聲呵斥兩句就嚇得沒了主意,繼續叮囑:「一會兒見了仙尊,別犯怵。你又沒犯錯,他不會罰你的。你只需將我教你的話,原原本本說與仙尊聽就行了,知道沒?」
時綾乖乖點頭。
兩人來到正房前,還沒等時綾抬手推門,一道溫潤的聲音突然自身後響起:「小時。」
時綾聞聲回頭看去,恪謹滿臉笑意地走了過來。一身素白長袍,眉目如畫。
恪謹先是看了看時綾,隨後將目光落在裴逸風臉上,見他雙眼猩紅,眉頭不由得微微蹙起,語氣中帶著幾分擔憂:「逸風,出什麼事了?眼睛怎麼腫了?」
時綾正想開口向恪謹解釋,卻被裴逸風搶先堵住了話茬。
裴逸風不太自然地揉了揉眼睛,想起昨夜想拉恪謹共沉淪從而向澤夜說的一番話,稍稍有些心虛,不過他說的句句屬實啊,結巴道:「沒、沒什麼,眼睛裡進了沙子。」
恪謹顯然不信他的說辭,目光中帶著幾分探究,轉頭看向時綾,問:「小時,到底怎麼回事?」
時綾張了張嘴,正欲開口,手指卻被裴逸風輕輕捏了捏。他心中有些為難,雖不想對恪謹撒謊,可他更怕裴逸風會發瘋發狂,猶豫片刻後,他低下頭,沒什麼底氣地說道:「師兄說得對,是……是風大,被沙子迷了眼。」
見他們兩個誰也不肯多說,恪謹便沒再多問,柔聲問道:「來見仙尊的?」
「是……」時綾囁嚅應道。
恪謹微微一笑,語氣溫和:「我也是,那一起吧。」
有恪謹陪在身邊,時綾自然是高興的,心中的懼意也那麼深了,連忙點頭。
裴逸風卻在房門前站定,絲毫沒有要進去的意思。恪謹見狀,疑惑地看向他,問道:「逸風,你不進去看看仙尊嗎?」
裴逸風神色一僵,眼神慌亂閃躲,乾咳了兩聲,故作鎮定地實話實說道:「我……我昨晚已經看過了,你們去吧,我在這等著就行。」
「那好。」恪謹說完輕輕推開了房門,側身對時綾說道:「小時,我們進去吧。」
時綾應了一聲,跟在恪謹身後邁入房中。剛踏進正房,裴逸風突然上前一步,壓低聲音在他耳畔焦急地問道:「我教你的話記住沒啊?」
時綾無奈地嘆了口氣,自己有那麼笨嗎?他微微側頭,小聲回道:「記住了的。」
裴逸風這才放下心來,緊繃的身子稍稍緩和,低聲叮囑道:「那就好,你機靈點,整天傻呵呵的。」嘴上嫌棄,可手還是不自覺拍了拍時綾的肩,安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