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還趁時綾不注意在他濕淋淋的臉上親了一口。
時綾也顧不上哭了,當即氣惱地拍了一下男人的胸膛,緊接著他抓住瀟澈的袖子,惶恐不安地望向門板,「若是被仙尊發現,你我都要遭殃的。」
時綾認真告知瀟澈如此做的後果,試圖讓他有些危機感,不要再沒個正行。
而瀟澈聽完,依舊不慌,只是面上擺出一副慘兮兮的神情,抱著時綾輕聲委屈道:「我今日硬闖結界把靈力都耗盡了。」
時綾對瀟澈的話半信半疑,抬眼打量了他一番。
瀟澈瞧著神清氣爽的,哪有半點靈力耗盡的樣子。更何況,若真是如此,剛才瀟澈又是怎麼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他房裡的?
不過時綾如今也沒空與他爭辯這些了,滿心都是焦急與擔憂,快要崩潰。
接著,時綾靈機一動,蒼白的指尖往下指了指。
「你、你快躲到榻下!」
瀟澈一怔,低頭瞧了瞧不足半丈的空隙,好笑道:「這么小的空?」他伸手在自己身上比劃了一下,「除非打斷我的胳膊腿,否則怕是塞不進吧?」
時綾無比絕望:「那怎麼辦啊?我們死定了……」
瀟澈心頭一軟,哄道:「別怕,我施個隱身術就行。」
時綾仍不能安心,擔憂道:「仙尊很厲害的……」
「我不厲害?」瀟澈揚眉笑著打斷他。
「厲害,可是……」時綾聲音細若遊絲,他很想相信瀟澈,可門外站著的畢竟是仙界威名赫赫、手段凌厲的神狐,怎敢抱有僥倖心理?
瀟澈摸摸時綾的後背,安撫道:「我的隱身術整個仙界無人能比,只要我不主動暴露,他不會發現的,小時相信我,好不好?」他凝視著時綾,眼中是少有的認真與篤定。
時綾猶豫半晌,眼下確實別無他法,不信也得信。悶悶不樂地緩緩點頭,抬起衣袖將臉上的淚痕擦得一乾二淨,小臉垮得都快掉到地上了。
反觀瀟澈,嘴角一刻都沒放下來過。時綾泫然欲泣的模樣實在太過可人,他心情極好地又在時綾臉上親了一口,隨後才鬆開他。
時綾一步一挪地磨磨蹭蹭到了到門邊,纖白的手哆哆嗦嗦地搭上門閂,邊開門邊回頭朝床上望去。
令他心中一喜的是,床上的男人竟真消失的無影無蹤,連一片衣角都找不見。他小小鬆了口氣,可心尖仍顫著,還是不放心。
弱不禁風的木門被時綾緩緩從內拉開,伴隨著的還有一聲「吱呀」的響動,再熟悉不過的聲響此刻卻差點讓他頭髮都嚇得豎起來了。
月光如水般傾瀉而入,時綾心緒不寧地抬眼,便見到了立在門外的澤夜。
澤夜身披月光,衣袂在夜風中微微飄蕩,冷峻的面容上看不出喜怒,黑沉的眼睛直直凝視著他。
「仙尊。」時綾不自覺往門後縮了縮,「您有何吩咐?」
門外的男人修長的手指在廣袖下微不可察地顫動了一下,夜風將他身上的松木香送入房內,時綾打了個寒顫。
他開口時的聲音比以往更冷了:「不請本座進去坐坐?」
時綾一僵,驚慌失措地將門又拉開幾分,「是弟子失了規矩,」他低著頭,長睫不安地撲閃兩下,「仙尊請進。」
澤夜瞥了一眼門後身形單薄的小花精,鬢角的碎發已被被汗水浸濕,貼在他蒼白且毫無血色的臉上。澤夜薄唇抿成一條冷硬的直線,終還是什麼都沒說,收回了目光,抬步走了進去。
時綾腿都嚇軟了,輕輕合上門扉,雙手交疊在身前,侷促地站在離床榻「最遠」的角落裡,即使僅有幾步之遙。
澤夜從容不迫地拂了拂衣袍,在床沿優雅落座。等了片刻不見身旁有動靜,他眼睛往房門處一掃,便看見小花精正瑟縮在牆角,恨不得將身子嵌進牆裡。
「本座很嚇人?」澤夜劍眉蹙起,問道。
時綾慌忙搖頭否認:「不嚇人,仙尊英俊瀟灑,風流倜儻……」
「既然如此,那為何要離本座那麼遠?」被時綾誇讚了的澤夜心裡雖然美滋滋的,不過時綾每每見到他都膽怯的模樣讓他突然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很壞的猜想。
澤夜眯了眯眼,月光順著窗縫切進來,在他半邊臉上鍍了一層寒霜。
「你喜歡丑的?」
廂房內陷入片刻靜默,時綾呆愣地眨了眨眼,「啊?」
他撓撓頭,沒懂澤夜為何忽然問起這個,不過他還是老老實實地想了想。
思索片刻,時綾恭敬答道:「只要對我好,是美還是丑弟子都喜歡。」
時綾剛說完,澤夜迫不及待地傾身脫口而出:「那……」
反應激烈到把時綾嚇得一個激靈,意識到自己失態了的澤夜清了清嗓子,裝作不經意隨口道:「你覺得,本座對你可好?」
「好,仙尊對我很好很好,我喜歡仙尊。」時綾頭點得像小雞啄米。
仙尊教他習劍日後還要教他法術,自然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