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部摸起來硬邦邦的,平坦緊實,分明沒吃東西。
「仙尊騙人。」時綾癟著嘴,利落地撕下一塊饅頭,遞到澤夜嘴邊,「您先吃。」
澤夜的眼裡哪有什麼饅頭,他直勾勾地盯著時綾泛著粉的指尖,像著了魔般緩緩張口,就著粉嫩的指尖將饅頭塊吃進嘴。
「好吃嗎?」時綾眼巴巴地望著他,收回手時指尖蹭過澤夜的唇。這個無意的觸碰讓澤夜呼吸驟然急促,喉結滾了滾。
「嗯。」他心不在焉地應著,目光死死鎖住時綾沾著饅頭屑的指尖。他很想將那根纖細的手指含住,用舌尖一點點舔淨上面的碎屑。這個旖旎的念頭讓他自己都驚住了,慌亂移開視線。
「呵。」站在門口的瀟澈被這一幕刺痛,扯出個慘澹的笑,陰陽怪氣,「你們慢慢吃。」說完頭也不回地出門去,把木門摔得震天響。
時綾抿了抿唇,拉著澤夜到床邊坐下:「仙尊別難過了。」他輕輕拍著澤夜的手背,「本來就是瀟澈不對,我們先別管他,讓他自己好好想想。」
我們?
澤夜不斷在心裡默念著,一遍又一遍。
值了。
澤夜想。
就算再搬一百袋麥子,受一身傷,或是被瀟澈指著鼻子罵,只要能換來和小花精的親近,都值得。
孝順的小花精就這麼自己吃一口然後再餵澤夜一口。澤夜幸福的快要暈厥,他平生從未如此侷促過,以至於雙手都不知道該往哪放,只好僵硬地搭在雙膝上。
他一口口咽下時綾餵來的饅頭,每一口都像是在咽一團火,燒得他喉嚨發緊。
好不容易等饅頭吃完,澤夜剛想鬆口氣,卻見時綾蹦蹦跳跳到了桌邊,從包袱里取出那件嫩黃色的長袍。
澤夜當時銀錢不多,只夠挑件勉強看得過眼的。料子普通,針腳也算不上精細,他原本想著先讓時綾將就穿穿,等明日再去多幹些活計,買件更好的。
時綾卻丁點嫌棄之色都沒有,歡喜得不得了,將衣袍貼在臉上蹭了蹭,又對著月光細細打量,在身上比劃了好一會,愛不釋手。
「仙尊,我穿給您看看。」時綾興沖沖地說道。
澤夜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見小花精已經解起了衣帶。
外袍滑落至腳邊,素白松垮的裡衣帶子忽然跟著一松,露出纖細的脖頸和胸前雪白的肌膚,澤夜心頭一跳,匆匆別過臉去,耳尖紅得滴血。
時綾渾然不知,還在絮絮叨叨:「好漂亮,仙尊眼光真好。」
澤夜死死盯著牆角的一處蛛網,明明破敗且四處都是裂縫的土房竟如此悶熱,讓他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聽著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聲,他腦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現出時綾穿著嫩黃衣衫的模樣。
那顏色一定很襯他……
「仙尊我穿好了,您看......誒?」時綾疑惑地歪了歪頭,衣襟隨著他的動作又滑開些許,「您在看什麼啊?」
澤夜深吸一口氣,強裝鎮定地緩緩轉回頭。可當目光觸及月光下的時綾時,他又猛地閉上了眼。
小花精笑盈盈地站在那,嫩黃的衣袍松松垮垮掛在身上,腰帶還沒系好,雪白的胸膛依然沒遮住,若隱若現,純潔中透著說不出的誘惑,看得澤夜渾身血液都往下涌去。
「好看嗎?」時綾高興地轉了個圈,更多瑩白的肌膚露出。
「很、很好看。」澤夜嗓音沙啞得不像話。
聽到仙尊的誇獎,時綾笑得眉眼彎彎。可當他看向澤夜時,卻發現對方竟然閉著眼睛。
「那您為什麼閉著眼啊?」時綾不解地湊近幾步,衣帶隨著他的動作又鬆了幾分。
「你先穿好。」澤夜搭在膝上的手緊握成拳。
時綾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撓了撓頭,「我穿好了啊。」
他隨意地扯了扯新衣的袖子,完全不在意自己鬆散的衣襟。因為在他看來,男子之間赤膊相見都是常事,這實在算不得什麼。
澤夜猛地別過臉,道:「不早了,快些睡吧。」說完便匆忙躺到床上,面朝里側背對著時綾,整個人繃得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