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伸手去摟他腰,被他抬手擋開。男人也不惱,收了手,只朝旁邊使了個眼色。
太監忽然喊:「起駕——」
檐子猛地一晃,時綾身子也跟著晃了一下,本能抓住了男人的衣襟。
等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時綾心虛地看了男人一眼,慌忙鬆手。
檐子又晃了一下。
時綾有點點怕了,雖說不高,但摔下去肯定會疼,而且很丟臉。
男人聲音裡帶著明晃晃的笑,問他:「要不要朕摟著你?」
時綾不吭聲,臉更紅了,像個熟透的桃子。
男人見他不說話,也不急,倒靠得更近了,嗓音壓低了些,「不說話,朕就當你是答應了。」
說著,手落了上來,輕輕攬住了他的腰。
時綾一抖,像被雷劈了似的想躲,卻又怕檐子再晃把自己甩出去,只能僵著不敢動。
男人低頭看著他,嘴角一勾,滿意地收緊了手臂。
檐子穩穩停下,御書房門口站著幾個侍衛,見皇上回來,都立刻行禮。男人領著時綾跨過門檻,剛剛處理政務正緊,聽到時綾跑到樹上去了,處理到一半便趕了過去。
案几上攤開著一堆摺子和文書,太監聽從吩咐將龍椅搬去一旁,換了個更大的,能坐下兩個人的擺好。
時綾坐在男人身旁,撐著下巴,目光游離,思緒飛出宮外。
仙尊是不是已經在來救他的路上了?
想到這,時綾一喜,不過還沒高興一會,他又頹了下來。
牆這麼高,還處處都是侍衛,仙尊和瀟澈法術還沒恢復,怎麼進來啊?
他小聲嘆了口氣。
正在批摺子的男人聞聲瞥了眼時綾,見他呆坐著一動不動,拿起手邊的紙和毛筆,放到他面前,「既然無聊就練練字,字太醜了。」
時綾怔了怔,沒動,悶悶道:「我手疼。」
男人放下毛筆,握住他那雙白白淨淨的手,在掌心翻來覆去地看,還捏了幾下。
「哪疼?」
時綾本就是在誆他,心虛地避開視線,胡亂指著右手食指,「……這。」
男人淡聲道:「朕叫太醫給你瞧瞧。」
時綾嚇了一跳,連忙抽回手,「不、不用,一會兒就好了。」
男人沒再繼續追問,而是話鋒一轉:
「剛才嘆氣是在想什麼?」
時綾別過臉去,怕他看出什麼來,「什麼都沒想。」
男人冷冷笑道:「想你的心上人?」
時綾聽見這話,倒沒什麼太大反應,只覺得莫名其妙,脫口而出:「沒有。」
男人像是沒聽到他的否認,自顧自接著道:「那個琴師?」
時綾眉頭登時皺了起來,自己和謝墨卿只是好友,而且謝墨卿還對自己這麼好,不能牽連到他。
「我和墨卿公子只是朋友。」
男人臉色更黑了,眼中翻湧著怒意,「從朕見到你開始,你對朕就沒有半點好臉色,朕有這麼讓你討厭?」
時綾沉默了片刻,眼圈泛紅,心裡積壓的委屈盡數涌了上來,沒繃住,一行眼淚猝不及防地落了下來。
「你派了那麼多人用弓和劍逼我進宮。」他淚眼婆娑地盯著男人,「我為什麼要喜歡你?」
時綾聲淚俱下的控訴,讓男人怒極反笑,「逼你?」
他湊近,雙手撐在時綾身後的扶手上,將他圈起來,眼裡幾乎要噴出火。
「你以為朕帶那麼多人,是怕你跑了?」
「朕昨晚就能讓人將你悄無聲息地帶回來,但朕是皇帝,做事為何要偷偷摸摸?朕大張旗鼓動用錦衣衛禁軍,就是故意要讓整個安城人盡皆知……」
「可我不喜歡你。」時綾打斷他。
話音落下,殿中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