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我。」澤夜又重複了一遍,眼神有意無意掠過他粉潤的唇,「親我,我就相信你沒躲。」
時綾下意識又去看他三個師兄。荒炎與恪謹皆背對著他們,訓斥的話一刻未停,裴逸風則被他們擋得嚴嚴實實。
轉回頭來時,時綾眼中無聲划過一絲抗拒。
澤夜將其盡收眼底,心中不是滋味。
小花精在凡間可是主動親了他兩回,親得他連神魂都不穩。
如今知曉了他的心意後,態度徹底變了,甚至躲起來不肯見他。
可事已至此,已是開弓沒有回頭箭,再無退路可退。是他讓荒炎傳的話,讓時綾知曉自己的心意。
他不能再猶豫,也不能再膽小,既然時綾躲他,他就主動。
「仙尊。」時綾拽拽澤夜的衣袖,試圖喚回他的理智。在他心裡,仙尊向來冷靜自持,怎會在師兄們面前提出這個要求?定是糊塗了。
小花精的聲音軟得幾乎要化開,像在哀求,又像在提醒:「仙尊求求你不要這樣,大師兄他們還在。」
小花精潸然淚下,澤夜眼底浮出心疼,指腹輕輕拭去他眼角滑落的淚。
時綾以為他清醒,連忙繼續說道:「我、我以後再也不躲了,我知道錯了,嗚嗚……仙尊我錯了,不要這……」
斷斷續續的懇求戛然而止。
微涼的唇不容抗拒地覆了上來,時綾驚得睜大雙眼,淚水仍在不停滑落,咸澀的味道在兩人唇齒間蔓延開來。
澤夜怕他牴觸,起初只是貼住,靜靜停留了會,沒察覺到時綾的掙扎,這才緩緩地、克制地動了動。唇齒輕輕磨蹭,一點點描摹輪廓。
時綾眼角的淚痕還未乾透,臉頰滾燙,心跳已經快得不像話,手足無措地愣在原地,耳邊全是自己急促的心跳聲,和澤夜近在咫尺的喘/息。
他本該推開的,可當雙手抵上澤夜的胸膛時,身子似被定住了,動彈不得。
澤夜欣喜若狂,時綾的這一舉動在他看來就是在給予他肯定,他近乎迫切地扣住時綾的後腦,不再只是淺嘗輕碰。
時綾驚得發抖,腦中一片空白,緊接著,齒關便被撬開,不屬於他的氣息強勢侵入,熾熱兇狠的幾乎令人窒息。
舌尖交纏,唇瓣交錯,澤夜要將昨夜的落空與心痛都討回來。
他吻得很深,連一點縫隙都不肯給,有力的雙臂將他牢牢禁錮。
澤夜太用力,時綾被吻得身子發軟,睫毛顫動,快要喘不上氣。
「唔……唔……」他斷斷續續地想出聲。
澤夜懲罰性地輕咬他的唇瓣,在報復他昨夜的逃避。
荒炎聽到動靜回頭一看,驚得倒抽涼氣,回過頭時嘴角瘋狂上揚。
裴逸風見他神情突變,還很詭異,好奇地想要探頭張望。
荒炎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他肩膀,順手捂住他眼睛。他朝恪謹使了個眼色,恪謹不動聲色地回頭望了一眼。
澤夜與時綾唇齒交纏,緊緊相貼。時綾整個人都泛著粉,軟綿綿地靠在澤夜懷裡,被摟著腰肢深吻。
恪謹淡淡收回目光,沒再多看一眼。
昨夜他自荒炎口中得知時綾也喜歡澤夜的一刻起,心中那點不切實際的幻想就已經徹底熄滅了。
他不會再奢望時綾是否會在某天忽然對他另眼相看,生出除師兄弟之外的好感。
但他並不難過。
甚至還很慶幸。
慶幸時綾喜歡的是澤夜,若換作旁人,他未必能這般坦然。澤夜面上冷淡寡言,但對時綾極為疼愛珍視,且位列仙界之巔,定不會讓時綾受一點委屈。更何況,時綾和澤夜在一起,日後起碼還在他眼前,他還能日日見到、還能同他說話。
想到這,他架起裴逸風另一條胳膊,與荒炎一左一右將裴逸風拖了出去,葵葵蹦蹦跳跳地緊跟其後。
「逸風啊!」荒炎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本正經地胡扯,「今兒你二師兄我心情好,打算拿出一套珍藏多年的獨門功法,讓你和大師兄開開眼界!」
「我不需要!放我下來!你們到底看到了什麼?是不是時綾出事了?!」
荒炎哈哈一笑:「仙尊在這能出什麼事,不信你問大師兄。」
恪謹低低「嗯」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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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開後,時綾快癱了,若非被澤夜攬在懷裡,怕是早已跌坐在地。
澤夜連忙將他扶到床沿坐下,動作一貫地小心。他躬身為時綾理好鬢邊散亂的髮絲,隨後從懷中掏出帕子,把他臉上的淚痕細細擦淨。
時綾始終低垂著眼帘,一言不發,微微啟著唇,小口小口地喘氣。
時綾的唇被澤夜吻得艷紅且輕微發腫,澤夜看得心頭滾燙,眸色深了幾分,緩緩靠近,想再親一下。
然而時綾察覺到,立刻偏過頭去,唇落在他泛著薄紅的側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