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試圖給自己增添煩惱的傢伙,無論是想搶自己資源的同僚、想給自己拉皮條的經紀人抑或是垂涎自己美色的紈絝惡少,只要看一眼錦衣應禮那張冷臉,就會畢恭畢敬地退開。
今天也是如此。
榮華家的人根本沒想過,要為了榮華明向自己這麼個「上不得台面的戲子」道歉。如果不是有錦衣應禮撐腰,他只能打落了牙齒和血吞,更別提為自己聲張正義了。
但正是因為錦衣應禮的存在,榮華明的長輩,雖然看著並不情願,卻還是擺出了些態度,讓自己得到了應得的歉意。
這種像是照進了現實,善惡到頭終有報的蘇爽感,讓艾維斯出了一口惡氣。
他是很感激錦衣應禮的,平心而論也知道對方是個好人。
奈何……
對方這張冷臉以及那極強的道德觀念,實在是太有壓迫感了。
自己頂著「對方寶貝弟弟的前包養對象」這麼個名頭,艾維斯待在錦衣應禮身邊的每一刻都很是心虛。
行吧,既然活爹認為他想跳舞,那他就跳吧,只要活爹開心就好。
於是他不再說話了,只是默默配合著錦衣應禮,跟著樂聲踩著舞步。
Alpha與Omega在舞池的邊緣緩慢跳著最簡單的步伐,幾乎只是隨著音樂慢慢晃悠著,但遠遠看去,卻莫名的和諧。
一首曲子很快演奏到了最後,艾維斯以為對方過了癮就會放自己回家,但是錦衣應禮卻沒有絲毫放他離開的想法。
又一首曲子響起,舞池裡不少人已經交換了舞伴,開始了新一輪的社交,而眼前高大的Alpha卻依舊執著紅髮Omega的手。
艾維斯:「……」
哥們,你這麼玩的話,就有點曖昧了。
他正思忖著自己要不要裝作「已經跳得很滿足現在想要離開」的樣子,卻聽錦衣應禮道:「你覺得他是認真的麼?」
「他?」艾維斯愣了一下,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對方是在說錦衣應愚。
對於艾維斯來說,雙A其實不算什麼稀奇的。
畢竟玄洲雙A婚姻合法,而在佐伊斯這個藝術大國也多的是性少數群體,他從小到大可以說是見過不少同性戀人的組合。
但是,錦衣應愚和褚夜行……
這確實是一組讓他覺得有些彆扭的組合。
兩個Alpha,而且還都是身強力壯的類型,他甚至不能確定兩個人誰才是下面的那個……
可這關他什麼事,畢竟錦衣應愚是金主,而且是他的「前」金主。
作為一個有「職業操守」的前包養對象,他並不想背後議論揣度錦衣應愚的私生活。
但現在前金主的大哥都這麼提問了,艾維斯只得選了個中規中矩、模稜兩可的答案:「我相信先生會做出他覺得最正確的選擇。畢竟以他的異能,也很難吃虧吧。」
錦衣應禮應了聲,臉上卻沒什麼表情變化:「你覺得我剛剛說的那些話,過分麼?」
艾維斯嘴角一抽。
說真的,他覺得這是個送命題。
但他想了想,還是作答道:「不過分——畢竟您說的是實話。」
或許言辭是犀利冰冷了些,但那歸根結底也不過是一位兄長,對於自己弟弟的保護。
其內里的情緒是熾熱的,他感覺得到。
艾維斯笑了笑:「不管是我還是那位Alpha,我們其實都配不上先生他——」
他話音未落,卻被錦衣應禮打斷了:「你很好,只是那個褚夜行……實在是不像話。」
眼前的Alpha抬眸望著遠處錦衣應愚和褚夜行離開的方向,只是那裡早已看不見那倆人的身影了。
頭頂的水晶燈折射出零碎的光斑落在他的眼睛裡,讓艾維斯看不清他的情緒。
「如果他是個有自知之明的人,聽了我說的這些話就該選擇離開。」
艾維斯的身軀有一瞬的僵硬,但他很快又鬆緩下來,有些小心翼翼地詢問:「那如果,他不離開呢?」
「……」
錦衣應禮沉默了許久。
直到艾維斯以為他不會回答了,這才聽見對方道:「那我,就不管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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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
錦衣應愚同褚夜行還是按部就班地去上班了。
只是早上起床時,褚夜行看著錦衣應愚那坐立難安,腰疼腿疼的模樣,又心疼又後悔,忍不住建議道:「哥,要不今天在家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