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嫵一刀拔出,血濺在臉上,
她取出帕子嫌惡地擦掉。
方鎮山也不在乎她讓自己背鍋,道:「你殺人是越來越順手了,不過這把刀不好,殺人不夠利落。」
說著從長靴里抽出一把銀紋短刃,「這一把,見血封喉,你覺得怎麼樣?」
劉選捂著血流如注的肚子倒在地上,他想要呼救,崔嫵接過方鎮山的短刃,一刀封喉。
沒費多少力氣,這把刀確實好用。
「伯父,一路好走吧。」
至此,阿娘的仇算是報乾淨了。
她慢慢擦掉身上的血腥,將帕子丟在床邊,成了崔信娘嘔血擦拭的其中一塊。
「這麼明目張胆,你難道不想在季梁城待下去了,要跟我回漆雲寨?」方鎮山坐到了她原先的位置上,還挺高興。
崔嫵不答,把銀紋短刃丟回去,「你來季梁做什麼?」
「魏國公不是欺負了你嘛,我找他說點事。」
崔嫵皺著眉頭,恨鐵不成鋼:「你腦子清醒一點好不好,抓我那些殺手都死光了,魏國公根本不知道我的身份,你去找他做什麼,檢舉本誥命夫人?」
「誥命夫人是什麼玩意兒?」方鎮山一個大老粗不懂。
「就是尊貴,就是體面,是那邊那個死人想要卻夠不到的東西。」崔嫵指著崔信娘,皺起的鼻子像個得意的小狼崽子。
「不能吃不能用,跟你們女兒家喜歡的花兒粉兒啊一樣,煩人得很!」
死老狗!崔嫵一掌拍在他背上:「還有,謝宥那根手杖是怎麼回事,你到底想做什麼?」
方鎮山嘿嘿一笑:「成親的時候老子不能露面,現在送他點禮物怎麼了,況且老子送手杖的時候,哪裡會知道你把令牌也丟了,還落到狗皇帝手裡……沒用的東西!」
「比你有用,沒有晉丑,你坑坑都踩,是吧?」
「晉丑……」方鎮山都不樂意說他,「現在寨子裡缺點腦子清楚的,你要不今日就跟我走吧。」
「缺人就苟著,」她拍了拍手,「反正我是不可能回漆雲寨的!」
那鬼地方蛇蟲鼠蟻出沒,冬寒夏悶,既無亭台樓閣又無奴僕,滿山的漢子晚上打鼾聚為雷聲,氣味更是難以忍受,有什麼意思!
何況她才剛封了誥命,又報了大仇,不好好享受富貴日子,有毛病才去山里吃苦。
方鎮山有時根本弄不清她在想什麼,崔嫵也什麼都不會跟他說。
原本崔嫵嫁到京城高門之中,他就不太樂意,當初她不想跟一群蠻流子待在寨子,去崔家學些詩書氣韻也就算了,結果還跟到了京城來,最後竟自己把自己嫁了。
方鎮山當時氣得拍碎了一張桌子,成親是這麼草率的事,連問一問他都不願意?
實在令人寒心!
方鎮山只以為她是對自己有怨氣,拇指刮過刀刃,悶悶問道:「你官人對你好嗎?」
「再好不過。」
「那就好,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