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兄,再會。」謝宥與崔珌道別。
「再會。」
崔珌並未抬頭,在崔嫵被謝宥帶出門時,他才看向邁出門口的二人,那視線似乎要把崔嫵的後背盯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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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回來,崔嫵還抱著謝宥的窄腰。
夫妻倆吹燈之前又說起了悄悄話。
一日驚魂,她絮絮叨叨著崔家的事:「崔雁雖然想害我,但伯父卻幫了我,他想喊人才引得被殺,又幫我擋住了人,我才有機會逃跑,阿宥,我欠了伯父一條命……」
「是漆雲寨窮凶極惡,與你無關,莫再內疚傷了身子。」
崔嫵噙著眼淚,「阿宥,我真的怕了,那伙人要是盯著我不放該怎麼辦?」
「三年前我從府中侍衛中挑了精銳訓為暗衛,如今也能用了,今後我讓肅雨跟著你。」
今日跟在謝宥身後的雙生子就是謝府的暗衛頭領,分別叫肅風,肅雨。
可崔嫵根本不想被人跟著:「我如今連門都不敢出,哪裡還用得上他們,該是你要小心些,那寨主不是來季梁了嗎,他會不會找你去?」
阿嫵說得其實不錯,但是方鎮山已打草驚蛇,知道他這邊可能下了套抓他,大概不會露面了。
「阿嫵,我不放心你,」謝宥執著她的手,「來日,你當真不願與我下江南?」
「不下,我還是待在京中安全些。」崔嫵揉著眼睛,躲開他的視線。
「此刻如何可以分離,還是為時一年之久,你不願隨我離開,是在季梁城裡有什麼比我還重要的事?」謝宥已經沉下了。
崔嫵聽出話里的酸味,主動去親夫君姣好的唇,「沒有什麼比你重要的事,我只是想多在父母跟前盡孝……」
原諒她想了這麼久才想到這一招。
又用這一招……粗淺直白,但謝宥確實吃這一套。
只要是她使出來的。
「阿宥,我還怕呢,你再抱一抱我吧。」崔嫵軟聲催他。
她大仇得報,偏偏假哭了半日,好心情都消減了不少,正是該慶祝一下的時候,柔軟的手臂環上俊俏郎君的脖子,與他討吻。
謝宥心卻在想:「這麼捨不得我,卻不肯跟我走。」
即便情緒在翻湧生波,他仍不露一樣,在阿嫵靠過來時以懷抱接納,在她仰頭時湊上了唇。
夏夜無事,小丫鬟們正在外間翻花繩,隔著三重房門,謝宥將嬌人抱緊,夫妻倆在親吻著彼此,輾轉著脖頸,脈脈柔情自唇瓣、舌尖蔓延開來,十指也扣在一起。
謝宥其實心情不好,可吻如春風拂散陰霾,又如雨點落入心潭,盪開了無數漣漪。
唇在她耳垂上蹭,謝宥問她:「阿嫵會不會煉丹?」
怎麼突然問這個,崔嫵癢得擋住他下巴,「那不是道士的事嗎?我當然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