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終於表露出一絲對自己的不舍,謝宥笑道:「不過是幾個商鋪罷了,沒什麼危險的,若你同去,屆時我先將你安置在滁州,等盪清江寧再接你過去。」
這安排倒是不錯,若漆雲寨真是追殺她的,也猜不到她會在滁州。
要不是崔嫵臨危受命接手漆雲寨在京的生意,她真想和謝宥走一趟,瞧瞧這個匪要怎麼剿。
在謝宥的注視下,她走回內室,又從珠鏈里探出半張臉來:「阿宥,你要是有本事,咱們這一個月里弄個孩子出來,我在家中養胎,等你回來。」
本來期盼她知道沒危險會願意跟自己走,結果她問自己夫君有沒有本事。
謝宥撐不住笑了一聲,隔著珠鏈就抓住了崔嫵的手。
一片珠鏈震盪飛起,映射出流光,落在她瑩潔的面龐上。
將將到了三更時分,崔嫵被摶弄得筋散骨軟,淅瀝不止,她輕出著氣,疲倦的眼睛看向帳外。
謝宥的身軀仍舊蘊蓄著力量,在燈燭下輪廓更見跌宕漂亮,修長的手自水盆抬起,擰乾一條帕子。
察覺到崔嫵在看,他掀簾又回到她身邊。
「夠了……」崔嫵誠心求饒。
「不成,還未讓你瞧見我的本事。」
謝宥為她擦拭過,扶著陽貨,就著潤谷兒再入了妙室,二人俱是一聲嘆息,繼而慢推輕引,往復不休。
最終,他身體力行地告訴了崔嫵自己到底有沒有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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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二是靖朝的女兒節。
崔嫵和謝宥是晚飯後悄悄出的門,只帶了妙青和元瀚兩人出來閒逛。
今夜謝宥不再穿著道袍,而是換了一件士子斕衫,恰似玉山照人,仍是清冷不可攀折之姿。
崔嫵也是尋常人家打扮,白玉冠下堆著幾朵絹花,淺石青上襦淡黃底的下裙繡著小白花,清麗脫俗,與未出閣的小姑娘無異。
她晃蕩著郎君的手,走在前面。
謝宥突然意識到,自己從未和她一道逛過夜市,馬上就要分別,下次想再這樣出來,非得兩年之後了。
「我該早點帶你出來。」他說道。
崔嫵心情好時格外善解人意:「我知道你忙,再說我也不是小孩了,哪裡還貪圖這些玩樂呢。」
謝宥點頭。
但虧欠仍是虧欠,往後他一定要彌補上。
這一日宣德門城樓那邊會結彩棚,旁邊是各家貴胄掛起的帳幕,城樓里不時會飛出剪就的金鳳落在帳幕上,若誰家的帳幕接到了,便得了一個好意頭。
二人執手看了一陣金鳳落下,崔嫵還看得踮起了腳,只可惜都沒有一隻金鳳落到謝家的帳幕上。
崔嫵只覺得可惜,所幸帳幕下的歌舞與樂聲相和,華燈與寶炬齊明,也足以讓她大飽眼福。
正逢佳節,處處人聲鼎沸,氛圍祥和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