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天意弄人,讓你我分開,可如今機會又回來了,這說明我們之間還是有緣分的,嫵兒,不要再為無關緊要的人傷心,多想想我們的從前、以後……」
「還有我給你畫的畫兒,你記得那幅畫嗎?只可惜被火燒掉了,不過沒關係,以後我還能給你畫,每天都畫,謝家規矩那麼大,你一定待得不開心,以後,我想讓你每天都開開心心,不讓你操心一點事。」
「嫵兒,你聽到了嗎?應我一聲好不好?」
崔嫵被捂住嘴,無法讓徐度香住嘴。
越聽,她的心越是拔涼,更何況身後那個人……
他聽到這些話會是什麼心情?
沉默。
謝宥始終都在沉默。
崔嫵不敢揣測他的心情,更不敢的回頭看,但腰上那隻逐漸勒緊的手臂,已經帶給了她幾近質問似的壓迫感。
她真恨當初沒有乾脆殺掉徐度香!
她人生從未如此後悔過。
明明只要、只要熬過了今日,到時徐度香再來說什麼都不會有影響,偏偏就這最後一天了……
徐度香的幾句話猶如摧枯拉朽,在崔嫵眼中,她和謝宥的關係寸寸坍塌,灰飛煙滅。
心跳快得幾乎要蹦出胸口,她回頭與謝宥對視。
那是一雙幽深到冰刺叢生的眼睛,寂靜掀起暗流,他似乎連呼吸都未曾加重,但鼻息輕輕噴灑在崔嫵發頂,於她卻是狂風乍起,毛骨悚然。
他沉沉盯住崔嫵的眼神,讓她口唇發乾,汗濕心衣。
第一次,她覺得謝宥是那麼的難以親近,向後反揪著他肩頭布料的手也慢慢鬆開。
「嫵兒,嫵兒,你在聽嗎?」窗外的人還在喊。
謝宥鬆開了手,在她耳邊輕聲道:「現在,你可以告訴他了。」
他起身朝房門走去,崔嫵也坐了起來,不知要不要跟過去。
徐度香聽到門打開的聲音,以為是崔嫵被自己勸動了,高興地跑過去。
在看到謝宥臉的那一刻,笑意僵在臉上。
崔嫵抬眼看向他,如同看一個死人。
謝宥站在徐度香面前,打量著此人。
這個人他見過,在季梁府衙,在景德寺,很巧的是,他的娘子也同時出現的那兩個地方。
這還能是偶遇嗎?
他們顯然已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私會了兩次,不,算上這次,是三次。
不知道的地方,恐怕更不會少。
一想到水月庵上那一夜,謝宥見到她的時候,說不定她才和別
的男人私會過,前所未有的酸楚和憤怒纏繞住了心臟。
他甚至與這人在崇德寺有過交談。
突然知道自己竟然還有這麼可笑的時候,謝宥真切地笑出了聲。
崔嫵是以什麼臉面說出「想他」那句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