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州那一場,在方鎮山的幫助下,謝宥幾乎殺盡了登州鹽官,鐵面無私之名徹底坐實,消息傳到了江南,那些鹽官會這麼想?
殺雞……儆猴。
謝宥立刻想到了這個,方鎮山想借登州、滁州之事震懾江南百官,讓江南的官員對朝廷更畏懼憎恨,他們才會團結得更緊密,他們緊緊依靠漆雲寨、依靠在彌天教周圍,像依靠一棵大樹一樣。
可那些鹽官對漆雲寨的期許不就是要他的命嗎?
在滁州時方鎮山為什麼不動手,是忌憚阿嫵,還是想讓他知道更多?
這也是一個謎。
謝宥閉目梳理著腦中紛繁雜亂的念頭,一面是權錢交易,一面是傳播彌天教,加之其他未查出來的貓膩,到底有多少官員和漆雲寨有關係,
「立刻再去查查,江南到底有多少官員信奉這個彌天教,必要時找一個合適的人出來。」
漆雲寨已在江南招搖過市,和見與本地官場牽連如此深,要查鹽事非要先拔除匪患不可,他想藉機潛入彌天教內部,慢慢查清楚。
「是。」
沒兩日,人就抓到了。
是一位錄事參,此人籍貫東北,在江南官場是個邊緣人物,官職和的人脈都不起眼,卻足夠進出,
他也是到處巴結與彌天教有關的官吏,才會被肅雨注意上,捉了回來。
肅雨說道:「此人交代,每年初一,江南泰半官吏都會參加彌天大集,今年參加的官員尤其多,這是名冊,幾乎匯集了江南道所有官吏,屬下暗查各路,杭州府外的官吏確實在往這邊趕來。」
看來消息屬實,謝宥並未去翻看名冊,只問:「到時漆雲寨的人可會出現?」
那官吏支支吾吾地不敢說。
謝宥吩咐:「帶他去上刑吧。」
這幾日司使的酷烈手段早已威名遠揚,那官吏是個享樂文人,如何挨得住刑罰,連忙跪倒在地:「司使!司使饒命,往年漆雲寨的人是不會現身的,但是,但是聽說今年寨主和他女兒都會出現在祭典上,至於要做什麼,下官也不知道啊!」
寨主和女兒,那不就是方鎮山和阿嫵嗎?
光是這條消息,已經足夠謝宥追查下去。
「派人跟著他回去吧,這幾日讓他照常當值,只是絕不准透露今日之事。」
年初一那日,謝宥打算借他的身份,潛入祭典中探查消息。
肅雨卻道:「主子,這隻怕會是個陷阱。」
謝宥未嘗沒有擔憂,可等候多日,這是唯一一點與阿嫵有關的消息。
她可能在彌天大集中出現,自己怎麼能讓她再跑掉。
就算是個陷阱,謝宥也要去一探究竟。
直等到大年初一這一日,天罕見下起了雪,謝宥偽裝過樣貌,出現在彌天大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