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等安琉公主的事出結果,咱們再談吧。」
眼下一個「拖」字,就很好用。
「好。」
蹬蹬踩下樓梯,才出了瓦舍,崔嫵還來不及鬆口氣,抬眼就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徐度香,他怎麼在這兒?
此人容貌依舊如珠玉生光,比女子更勝,可神情卻總帶著怯懦軟弱。
崔嫵還以為那日的事之後,他縱然留下性命,也該早早離開季梁,這一看,此人不但留下了,過得竟還不錯,玉冠錦袍好顏色,只是神情有些恍惚。
「嫵……殿下。」徐度香也看到了她,想上前又不敢,隔著老遠在那作揖。
崔嫵走了上去:「我官人留你一命,為什麼還不離開京城?」
徐度香惶恐道:「那日的事,是我錯了,連累了你,我一直很擔心你的處境,如今聽說謝……」
她打斷他:「你為何不離開京城?」
徐度香立刻閉緊了眼睛,將話一口氣說出來:「從前是我執念太深,嫵兒,我配不上你,是我糊塗,往後我再不敢擾你了,現在我只想好好在畫院,成為大家!」
「誰讓你進畫院的?」
徐度香目光閃爍:「崔兄……」
「他下套差點害死你,所以這算賠禮嗎?」
他還點頭。
此人真是軟弱可欺,崔嫵懶得再理會他,「你要還想活著,以後一個字都莫與我沾邊。」
「公主殿下!」徐度香目光追著他,「伏望您萬事安好。」
「你別在我眼前出現,我就萬事安好。」
崔嫵頭也不回地走了。
瓦舍靠窗的二樓,將這一幕看在眼里,蒙著紗巾的女子五指摳進了木窗之中。
遠遠看去,二人真宛如一對璧人,衛陽公主都走了,徐畫師那眼睛還在痴痴追著人家,深情如許。
死死盯住那衛陽長公主的背影,她眼里慢慢醞釀起恨意來。
崔嫵渾然不知她已遭人記恨。
接連遇見崔珌和徐度香,她以為今日的煩心事算完了,結果騎馬回了公主府,侍女就來傳話:「謝家一品國夫人進了宮,沒多久娘娘就派人來請您進宮。」
雲氏進宮了?
難道玉微真人終於坐不住,把事情告訴了謝家?
崔嫵並不慌張,換了一身衣裳進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