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太后當年還等著他把女兒找回來,怎麼可能主動跟人走了。
「咱們是正經拜過天地的夫妻,你認不認?」
榮太后猶豫了起來。
方鎮山看她這反應就生氣,自己還沒開始找她麻煩呢,這時候也該她跟他服軟討饒。
見方鎮山一臂卡著她的腰,一手將門閂拉開,她忙按住,低聲說:「認!我認!」
方鎮山也不是真的莽漢,嚇住她一時罷了,真跑了他女兒怎麼辦。
見她乖乖聽話,他又要求:「那咱們是夫妻,又沒和離,來日你跟我回老家信陽。」
「你瘋了?」
她現在是太后,兒子是皇帝,熬了那麼多年才到今天的地位,怎麼可能走。
「不走也行,往後我找你,你得來見我。」
「我見你做什麼,你想讓皇帝殺了你嗎?」
方鎮山眉毛揚起:「你不見我,是為了我的命?」
榮太后又不說話。
「我可不怕死,那小崽子他爹的帳我還沒跟他算呢……」
崔嫵並沒有立刻離開,她躲在隔門里,偷聽著屋中情況,確定二人不會打起來,才幹脆地一走了之。
當日方鎮山並未回來。
崔嫵派人去慈幼堂找了一趟,也沒有找到,到了第二日,下人才看到他回府。
崔嫵實在想不明白他怎麼能在外面待一夜,難道太后能不回宮?這風險也太大了。
榮太后當日確實回了宮,可架不住方鎮山不放人,非要扮成她的護衛隨她回宮。
若她不願意,方鎮山真打算帶她翻窗離開京城,那還得了,實在沒有辦法,榮太后只能屈從他的淫威,將他扮作護衛帶了回去。
回宮之後,榮太后又不能眼睜睜看這個莽漢在內宮裡橫衝直撞,便把他藏在自己的內殿之中。
縱然有自己給自己下毒陷害太子的魄力,在宮中藏男人這件事上榮太后還是心驚膽戰,雖然先帝已經死了半年,歷史上寡居的太后也未必老實守寡。
將內殿宮人遣走,二人就這麼大眼瞪小眼。
這廝解了甲冑,沉鐵聲落地,就這麼大剌剌撐著腦袋躺在她的床上,粗糙的大掌在枕頭被子上這壓一下那壓一下,還嫌棄:「這床也太軟了!」
榮太后淡淡說道:「先帝躺過。」
方鎮山彈也似的跳了起來,眼睛瞪得跟豹子似的:「你——別以為老子不敢收拾你!」
「我只是告訴你真相,僅此而已,咱們都是有兒女的人了,你衝動行事只會害了女兒的。」
榮太后到了自己的地界,也算冷靜了些,同他陳述起其中利害來,最後請他為女兒著想:「我們往後就當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