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沃瑾冷眼俯覷他:「這是你該受的。」
楚懷瑜怒目抬頭:「你——」
「要臣護端王周全也非不可,」袁沃瑾搶先開口止住他的話,將手中的碎碗扔置在地,「陛下何時叫臣滿意了,臣便答應你。」
楚懷瑜咽下暴怒的話,喘了口氣,目色冷冽:「你在威脅朕?」
袁沃瑾亦是漠然之態:「陛下可以下旨殺了臣。」
「……」一口氣堵在嗓子裡出也不是,不出也不是。
袁沃瑾半俯身而下,略帶哂意:「是為端王委屈求全,還是為己快意恩仇,陛下可要想好。」
一雙漂亮的眼盛滿怒氣,他幾近咬牙:「你當真以為朕不敢嗎?」
袁沃瑾毫不在意繼而輕諷:「仙草融在臣的骨血里,陛下盡可殺了臣,叫那梁太醫一次取盡臣的血。」
楚懷瑜攥著床榻上的薄被,咬牙不語。
將他憤恨耐忍的小動作納為眼底,袁沃瑾稍顯滿意地直起身,轉身走至食案旁,端過案上一碗白米粥,又回到榻旁,不急不慢地用瓷勺攪均粥湯和米,舀了一勺湊楚懷瑜唇邊:「吃飯。」
楚懷瑜偏過臉,不理會他。
粗俗的莽夫,那叫用膳!
「不吃?」袁沃瑾索性收回手,「給你慣的。」
他起身往案旁走:「就算陛下不吃,臣還是會按時來餵陛下喝藥,陛下想尋死,盡可回你的楚宮尋一塊黃金寶地自行了斷,可不要死在臣的手裡。」
他將那碗粥放回案上,轉頭看向楚懷瑜:「臣可不想鄭國萬千百姓因陛下而受牽連。」
很好,楚小狗成功地被他氣個半死,一口血吐出。
扶著床幃看著地上發黑的血,楚懷瑜並不知是藥效在發揮作用,更不知自己因那花燈身中劇毒,只當全是被他氣的,他緩了口氣,極力使自己鎮定,沒有尋得蜜脯之前,不能被他氣死,得要想個法子治治他才行。
為防他再作妖,袁沃瑾索性守在房中看著他,挽月幾次試圖探入皆是無功而返。
酉時過後,袁沃瑾一人坐在案前享用美食佳肴,時不時瞧一眼縮在床角的人,只聽他那金貴的腹腔咕嚕作響,卻還要裝作一副毫無食慾的模樣。
到底深宮嬌養的小胖子,要他放下自尊來同自己同桌而食,為難了他,想到這裡,袁沃瑾置了手中的碗,拿過錦帕拭了拭唇,暗中覷向那一旁的人:「臣去瞧瞧藥煎得如何,陛下若要尋臣,便叫挽月喚臣。」
說罷置下手中錦帕,起身出屋,出至屋外,見著挽月便又低聲吩咐:「去換一副新的碗筷來,重新熱一碗粥,外加一些清淡的膳食,你家陛下該餓了。」
挽月應了一聲,視線追隨著他的背影轉了半圈,瞧見他微微揚起的唇角,氣不打一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