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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多的時間裡,鐵騎將領們無數次出入部曲大營。他們聽著大儒講課,吃著美味的土豆和玉米,穿著妥帖的衣衫,手握鋒利的兵刃……

苦難的日子肉眼可見地變得有盼頭了,部曲和鐵騎們也早已從互相提防的狀態磨合成為異姓兄弟了。

當鐵騎將士們得知秦闕正式接管了虎符之後,這群人歡天喜地的過來拜見新老大了。一見面,一群鐵骨錚錚的漢子們咧著嘴開始傻笑:「王爺,上次送來的弩箭可還有?」「王爺,聽聞實驗樓中有能在千丈外殺敵的新武器,什麼時候讓兄弟們見識見識啊?」

尤其是三個衛統領,更是沒將秦闕當外人,一進帳篷,寒暄的大嗓門和笑聲便傳了出來。

溫珣本來也該在營房中和鐵騎的幾大統帥打個招呼的,可是他進去了之後又老實退了出來。沒別的原因,他那脆弱的耳膜有點扛不住。

統帥們似乎有一種錯誤的認知,他們覺得嗓門越大就熱情,於是一個個吼著說話。只在門口停了片刻,溫珣的腦瓜子就被震得嗡嗡的,耳膜上像是有八百隻鴨子在跳舞。機智的他決定先晚一陣再進去,讓那群精力充沛的漢子們先消耗一下體力。

聽著將領們的大嗓門,站在遠處清耳道的溫珣心有餘悸:「幸虧平西師兄和刑武還在并州值守,若是他們一道回來,營房的頂都能被他們掀了。」

這時就見衛椋身邊的傳訊小兵快步跑了過來,溫珣原以為是衛椋找他有話要說,卻沒想到那小兵行了個軍禮後,從袖中掏出了一封信件雙手遞給了溫珣:「王妃,這是大將軍王給您的信。」

信件上,蒼勁有力的字體躍然入目:瓊琅,行遠,北上之事不要告訴師門。師伯出發了,勿念。

修長的手指將信紙捏皺,溫珣心裡猛地一空。他原本想著衛椋離開時自己和秦闕去送一送他,再安排一些人馬中途照拂著。

可是正如衛椋所說,這次入鮮卑,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這不,就連衛椋離開也悄無聲息。就是衛椋這一去杳無音信,這種不確定的感覺讓人有些難受。

饒是秦闕也招架不住鐵騎將領們的熱情,沒過多久,他從營房中竄了出來擦了擦頭上的汗珠:「一群悍將。

見溫珣站在原地,秦闕關切地問道:「怎麼了?」

溫珣壓低聲音,眼眶微紅:「師伯出發了。」

秦闕同樣震驚:「什麼時候的事?怎麼這麼急?我以為他會……」意識到自己的聲音可能大了些,秦闕連忙壓低了自己的嗓門,「師伯有自己的安排,他這輩子都在和鮮卑人交手,我們不會比他更了解鮮卑的情況。相信師伯,相信他能帶回姑母。」

溫珣抿唇抬頭看了看北方的天空,烏壓壓的鉛雲低垂,眼看著一場暴風雪又將來臨。溫珣強壓下心中的憂慮,緩聲道:「只希望師伯早去早回。」

鮮卑是遊牧民族,逐水草而居,他們的王庭在何處知曉的人並不多。溫珣和秦闕不知衛椋走的哪條路,現在到了哪裡。他們又想派人去鮮卑探聽消息,又怕自己的動靜太大反而會讓衛椋涉險。於是日復一日地焦急等待著,期盼著衛椋能早些回來。

臘月初十,衛椋離開居庸滿一個月,一大早衛震東三人便領著溫珣和秦闕出了居庸關。

居庸關以北十八里陘道旁連綿幾座山被稱為英雄冢,山上密布著戰死將士們的墳冢。

衛家三個統領一言不發,領著二人徑直上了英雄冢上最高的山。山上的衰草被寒風吹得東倒西歪,不知名的墳冢間散落著腐朽的紙錢。等爬到山頂時,溫珣才發現山頂上立了一座新修的墓,墓碑上刻著「大將軍王衛椋衣冠冢」幾個大字。

溫珣和秦闕身體一震,二人盯著墓碑久久回不過神來。直到衛定北開始撒紙錢,溫珣才恍惚地開口:「這……這是什麼情況?」

衛震東乾澀的嗓音響了起來:「義父走之前告訴我們,若是順利,也就二十幾日他就能接回嘉和公主。若是不順利,等到今日,讓我們領你們來看看他的衣冠冢。今日不歸,他老人家多半回不來了。」

衛向南笑不出來,他的眼眶中已經浸出了淚,「畢竟是去鮮卑王庭,怎麼可能沒有危險。義父說了,若是他回不來,讓我們不要費心去找他的屍身。就讓他的屍身留在鮮卑,將來大景鐵騎腳踏鮮卑時,他會庇佑我們的將士。」

溫珣頭一低,兩行淚滴滴答答滾了下來,自責不已:「我該勸住他,不讓他去鮮卑……」明明有更好的方法能接回嘉和公主,為什麼偏偏要讓衛椋一個老人家北上?

衛定北紅著眼睛在墳頭添上新土,「義父這人倔得很,認定的事八頭牛拉不回來。他早就想去鮮卑接人了,只可惜我們四人蠢笨,無法讓他老人家安心。如今有了你們,他才能放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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