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草叢裡摸到劍柄,明離猛地抬起頭,一截黃衣忽然闖入視線。
「嗯?」臉上被草割出了一點紅痕,有點癢,明離眨著眼睛,抬手抓臉上的癢處,「師姐?」
黃衣女子微微挑眉,嘴角扯出一點弧度,「你認識我?」
明離說:「白天的時候,遙遙見過鍾樂師姐一面。」
坐在地上好疼,明離想扶著劍站起來,卻使不上勁,後知後覺,這是鍾樂給她施的威壓。
她此前一直以為強者威壓,當如排山倒海般衝擊力十足,卻未曾料到,竟還有這般綿軟無形,一時半會兒根本難以察覺的威壓。
元嬰大能實在可怕。
「師姐?」察覺身上威壓有增無減,明離不解地朝女人看去。
「青雲門的徒生?」女人笑了笑,轉身往後走了幾步,悠悠坐在密林下的石桌旁,「你可知這是什麼地方?」
明離扶著劍,身子一個勁地往下墜,「這是青雲山。」
女人愣了愣,輕輕抬手,明離身上的威壓便輕了一些,足夠她好好地喘了一口氣,「這確實是青雲山,可這兩日是我的居所,你無端端闖進來,若是我把你當成妖殺了,只怕也無人敢有異議?」
明離:?
神經病。
從前混進茶館聽故事的時候就常聽人說,世間天才大多都是神經病,如今一看,確實如此。
「嗯……」那威壓弄得明離心口難受,「師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在學御劍,然後就掉了下來。」
明離指了指頭頂。
女人笑了起來,「青雲門的修士,竟然連御劍都不會,真是貽笑大方……」
笑了一會兒,女人手指輕輕一抬,洶湧的靈力似風襲來,卷著明離往天上一甩。
樹林縮小又放大,明離在空中手忙腳亂又焦急地使喚那把劍,總算穩住了劍身,心有餘悸地落回了自己的院子裡。
「你這是幹嘛去了?」
明離拍了拍胸口,朝聲音來處看去,白溪不知從哪裡搬來個竹椅,優哉游哉地坐在院子裡曬落日餘暉。
哦,手裡還拿著一本深色封皮的書,上頭寫著幾個白字:鍊氣調息指南(二)。
明離把劍收回劍鞘,偏著頭不想再看那書一眼:「御劍御劈叉了,出了點意外。」
「躲什麼呢?」白溪樂了,「我這是正經書。」
她會看正經書才怪呢,明離才不理她,收了劍往屋裡走。
那草堆里不知有什麼蟲子,明離身上痒痒的,臉上也癢,迫切需要洗個澡。
才推開門,有個人比明離先擠進屋裡。
明離摘下頭上的樹葉子,「白溪,你要幹嘛?」
白溪抱著那本《鍊氣調息指南(二)》嘻嘻笑道:「我想,我有必要扭轉一下我在你這裡的印象。」
明離不解,下一瞬卻見白溪翻開那本書,明離忙道:「你再這樣我告訴師姐了!」
她才不要看這種會長針眼的東西。
然而視線還是在上面停留了一下——嗯?竟然不是圖,還真是密密麻麻的字。
「你要告訴師姐什麼?」
明離嚇了一跳,連忙抓著白溪的手合上書,回頭見公孫淺扒在門外,探出一個腦袋好奇地望著兩人。
白溪笑了笑,順勢把那本書塞進明離手裡,「沒什麼,她要告師姐,說我上課睡覺。」
「噢噢。」好無趣,公孫淺縮回腦袋。
「喂,你的書!」見白溪要走,明離小聲叫住她。
「送你了,這是我在山下收來的話本,為我昨夜嚇到你而賠禮道歉,你先翻開幾頁看看喜不喜歡。」
然而還沒等明離說完話,白溪已自顧自地走出屋。
明離嘆了一口氣,隨手翻了翻那本書,倒真是話本。
裸體小人書青雲門不許修士看,話本卻是可以的。
隨手把那書放在一旁,明離起身去廚房提熱水。
洗了個澡後舒服多了。
明離趴在床上,隨手翻起那本《鍊氣調息指南(二)》,裡頭生僻字好多,明離不認識,只能先圈起來,明日問問公孫淺怎麼讀。
然而半炷香之後,明離逐漸發現了不對勁。
這似乎和普通話本不太一樣。
她眨了眨眼,再次確認書上的內容:
【她的手放在師姐的**處,不出意料,指尖觸碰到一片溫和的濕潤,輕輕一動,便擠出了一汪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