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等一下。」金丞從兜里掏出手機,這可是大事。
手機當然沒什麼大事,重啟之後,兩個人手機一碰,掃了對方的二維碼,金丞忍著揭穿他的衝動,用乖甜的語氣說:「江隊,能不能把我的備註改一下,改成『是金子總要發光的』。」
「好。」江言動了動手指,把金丞的備註改成了「是金子總要坷垃的」。
金丞看到了,低頭給江言的備註改成「姓江你就很牛逼啊」。
加了好友,江言的手機震動,有人在找他。「你自己休息吧,熟悉熟悉環境。」
「好嘞。」金丞笑著擺小手,目送飯票離開401。
外面還是很悶熱,江言擦了擦汗,他原本不該去學生會的,但是走著走著,差點順腿拐彎過去,最後愣是繞了一個圈才走到研究生宿舍樓。這邊比本科樓更加安靜,人少,也沒有那麼烏泱泱的浮躁,江言自認為自己是一個喜靜的人,推開了研究生樓201的房門。
房間裡的構造和本科宿舍也不一樣,本科是4人間,這邊是2人間,白洋剛剛收拾好床鋪,下來的時候有些意外:「怎麼這麼慢?」
「差點拐彎到學生會去。」江言原本想隨便找個位置坐,掃了一眼之後,受不了椅面上有灰塵,索性站著,「以前經常去學生會辦事,現在你退了,我也不願意去了。」
「幹嘛啊,鬧那麼苦大仇深的,我只是退了,不是死了。」白洋扔給他一張紙。知道江言潔癖,沒想到這大少爺潔癖到這種程度,濕紙巾寧願擦手都不願意擦椅子,只要自己彎下腰擦擦:「你應該去找周高寒。」
江言在心裡組織語言,最後說:「我不喜歡和小人共事。」
「你瞧,你又把你們跆拳道那一套拿出來了。知道你們是『始於禮終於禮」,可你也別太清高了。」白洋顯然就是為了勸他,才特意叫他過來一趟,苦口婆心,「大少爺,知道你背景深,眼睛都長在頭頂上了,但是往下看看也沒有什麼不好。」
江言裝模作樣地點了點頭,周高寒的樣子從面前一晃,他還是覺得這「往下看看」有點難。
「聽我的勸,一會兒你去找周高寒聊聊,上半學期的期末就要競選了,你怎麼也得撈個體育部長回來吧?」白洋也不敢深勸,江言這個人,別看他名字簡簡單單,背景反正不簡單,自己都摸不准。這樣的人,在體院裡不冒尖的原因只有一個,就是他懶。
懶得沖大頭,懶得往山頂上夠。不然周高寒哪有那個本事,在自己卸任之後當個主席?論資排輩,也輪不到他。而江言的那份傲氣就和他的眉骨一樣,順著額頭下來,明明顯顯地立在臉上,沾了一點眉梢,看誰都和看狗似的。
當然了,他本人的意願倒不是如此,長成這樣了,誰也沒辦法。好在江言好看,不然這張臉得多招人抽啊……
「你自己好好考慮一下吧,別因為別的原因,耽誤了自己的路。」白洋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動動手指頭也能想明白江言為什麼不願意在學生會了。他大一那年自己帶過他,現在周高寒搞背刺,他一定不願意「同流合污。」
「行,你都這麼勸我了,我一會兒就去看看。」江言摸了下兜,顯然是想找什麼。手指尖摸到了煙盒,卻像摸到了蠟燭的焰心,燙得他將手立馬收回。
「去吧。現在學生會正是招新的時候,我要是聰明人,這時候已經把水果遞到周高寒的手裡了。」白洋再次指點了他一句。
江言自然聽得懂言外之意,但是聽得懂不代表他願意做。看不慣的人江言永遠看不慣,不僅不順眼,手心也痒痒著想整人家一把。等到他再次敲開學生會主席的辦公室,屋裡的學生會幹事正在忙,像是在搬家具。
「幹什麼呢?」江言長腿往旁邊一支,攔住了一個。
「哦,寒哥說以前的辦公桌椅都舊了,讓我們低價賣出去,錢大家分。他自己花錢買了一套,正在往裡搬呢。」那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