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令他大失所望,冰茶並不冰,仍舊保持著常溫。江言只好將冰櫃的門關上,這製冷功能出問題的冰櫃,明天就和學生會申請,全換了。
晚訓結束在10點左右,江言一個人離開道館,像獨行俠。田徑隊、游泳館、排球場……幾乎所有的隊伍都在此時按下暫停鍵,女生男生紛紛離開自己的地盤。
很熱,9月初沒有一絲一毫降溫的跡象,悶得不像話,江言來了東食堂,買了一瓶冰凍礦泉水,一個人坐在角落裡慢慢喝。他喜歡坐安靜的地方,所以當聽到有人靠近時,腦袋轉了一下,不會是那個人吧?
他也沒有把握,但就是覺得可能。
等到那人一屁股坐在了自己旁邊,餘光里,金丞的手裡還捧著什麼東西。「江隊,累不累?」
江言擰上礦泉水,不是很想和他說話。巴結了周高寒,你就別巴結我了。
「怎麼了,一開始對我還那麼好,這會兒就不理我了?真是美人心,海底針。」金丞也不含糊,率先把手裡的東西往桌上一放,動作姿態和神情好似獻寶,「我都剝好了,凍了一下午,請你吃。」
學校食堂的白瓷碗,晶瑩剔透的大顆龍眼,圓潤潔白的果肉上凍著一層白霜。金丞可是認認真真剝出來的,專門挑大個兒的留下,小的他自己吃掉。
「你不是說,你喜歡享福,只要讓你動手你就不吃了麼?」江言睨了一眼,很有興師問罪的意思。怪不得要買5斤,敢情金丞在這裡等著自己,一半哄了周高寒,一半哄了自己。這可真是一筆不虧的買賣,里里外外做人都做透了。
「那是對別人,對你就不一樣了,你的手那麼好看,我怎麼捨得?我一顆一顆親手剝開,一顆都沒捨得吃。」金丞見他態度升溫,馬上將鼻樑骨上貼創口貼的臉湊近。
他現在是真心實意想要哄江言,做人不能厚此薄彼,凡事要一碗水端平。就算江言不是自己審美區間裡的小可愛,那也是十分養眼的存在。
「真的麼?」江言沒法相信他。
「真的,我發誓。」金丞發誓隨口就來,才不管天打雷劈。這世界上的傻逼那麼多,就算真有天雷,該劈死的人也不會是自己,多得是人在自己前頭。下午他確實去給學生會主席送水果了,學生會招新,總不能空著手去啊。
但是,當金丞在學生會幹事照片牆上,看到江言那美麗無邊的臉時,就猜到他很有可能也會去。於是自己老老實實回來剝龍眼,知道道館裡的冰櫃不好使了,特意和食堂打飯阿姨溝通好,凍在東食堂的冰櫃。
龍眼確實是投名狀,只不過他真正想投的,更有江言這一份。
「江隊,你不會生氣我給周高寒吃龍眼了吧?」金丞明知故問,「我只是想進學生會,一個人不認識,我怕別人不理我。」
「我看你不怕。」江言低著頭,面無表情地整理起運動包,「周高寒他可不是幾斤水果能哄好的,我勸你多多費點心思,好好哄他。」
「放心吧,我很有耐心。」金丞揉了下鼻子,差點以為又要流鼻血,「他就算是生蚝性格的人,只需要一把刀,也能打開。但是你和他沒法比,你是我學長,他充其量只是我頂頭上司。」
「那你加油啊,我的學弟于勒。」江言這才看向桌上,一想起周高寒那沒剝皮沒冷凍的龍眼,眼前這碗顯然更上心。但他還是不能全然相信金丞。
「所以,以後我可以叫你名字嗎?叫名字顯得咱倆親密。」金丞仍舊問這個問題,距離如此之近,他再次聞到了藥味。
江言只是淡淡一笑,一顆龍眼就想叫名字,天底下哪有這麼便宜的買賣?
「還不行啊?」金丞自然知道眼前這些水果算不上什麼,況且還不是自己花錢買回來的,真正掏錢的是眼前這位爺。於是他端正坐姿,雙腿併攏,乖巧純潔無害的模樣裝出來,應該頒給自己一座小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