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道服有新洗的清香,還是小茉莉花的味兒。時間緊迫,江言系好黑帶就出去了。
兩個前台小姑娘一直等在男更衣室的門口,穿普通隊服的江言走進去,穿道館道服的江言走出來,她們的內心瞬間安定,飄忽著的心臟落回肚子裡,仿佛只要有江言在,道館的天就不會塌掉。
江言也像穩定她們的情緒一樣,點了一下頭。
道館占地面積不小,分為訓練區域和休息區域。因為是總部,所以休息區域也分出了學徒區和接待室。江言照直了走向接待室,推門而入時,兩個師妹和唯一的師弟已經在墊子上跪了好一陣。
不止是他們跪,對面也跪,兩邊人都在接待室的墊子上跪著說話,像是誰先站起來誰就輸。
「大師兄!」師弟祝白白憋不住事,一瞧見頂樑柱來了就馬上站了起來。
「嗯。」江言朝他走過去,身份從大學生運動員轉換,變成了花詠夏的第一個徒弟,全國46家詠夏道館的主理人。
第11章 外瘋里癲
江言率先走到他旁邊,未卜先知一樣扶了祝白白一把。果真,祝白白就像設定好的小程序,小腿因為過於麻痹而踩不住勁兒,差點歪倒在客人面前。他連忙站穩,不好意思地捶了下小腿,還好有師兄在。
另外兩個女生就慎重許多,對面還沒起,她們也保持著姿勢。其中一個留著很短很短的bobo頭,俏皮又可愛。另外一個是高馬尾,舉手投足更加謹慎。兩人的氣質天差地別,可長相卻幾乎一模一樣。
「早就聽說花詠夏師傅有一對雙胞胎弟子,名字叫做陶含黛和陶晴綠。黛為姐姐,綠為妹妹,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不等江言開口,對面的男生先報上名來。他看上去和江言差不多大,最多也就有個3歲的年齡差,同樣也是瘦高身材,兩隻手規規矩矩地壓在膝蓋上。
江言轉手又把兩個小師妹給扶了起來,先把她們扶到椅子上,轉身自己接替了這一場苦熬的跪姿,和鄭直賢面對面。
鄭直賢,中國朝鮮族人,江言曾經在場上見過很多次了。他的團隊全部都是朝鮮族,平時交流也用方言,帶有濃烈的民族色彩。
「喝茶麼?」然而江言一開口,卻直接將話題拐了一個彎兒,讓人云里霧裡。
鄭直賢濃眉大眼,對上江言的長相,自己都覺得有點欺負人。他對江言同樣印象深刻,每次江言上場,必定有人會說「林黛玉倒拔垂楊柳」這個梗。如今江言還把頭髮留長,小揪碎發貼合後頸線條,掃著後領口,這既視感更加強烈。
「喝,讓我嘗嘗你們的茶。」他毫不客氣。
「小白,去泡茶。」江言偏過頭。
祝白白的臉就是一面屏幕,什麼心裡話都往上擺,垮著小臉就去翻茶葉。師兄讓他泡茶,他不敢敷衍,選了館裡最好的白茶。不過他也在心裡奇怪,為什麼師兄來得這麼晚,明明都是從學校出發的。
茶葉入水,江言靈敏的嗅覺率先察覺,不動聲色地問:「我是詠夏道館的主理人,有什麼事情不要為難我的師妹師弟,和我談。」
「唉,我什麼時候為難過他們,剛才我們聊得很好。」鄭直賢心領神會,這是一場長時間的耐力角斗,他要拿出十足的耐心,「一直以來,我的師父都很想和花詠夏師傅來一場公開賽。」
「師父他最近身體不好。」江言不給他任何機會,直接甩出了最極限的理由。當一個人身體不好時,多說無益,總不能逼著人上場。
「江言,你也應該知道這是謊言吧?」可是謊言能不能騙人,取決於聽的人是否相信,鄭直賢就很懷疑,「我從來都不知道,花家的弟子已經學會說謊了。如果不是親眼看見,我還以為你是葉合正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