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金丞從浴室出來,換祝白白去洗。距離熄燈還有一段時間,他剛要爬上江言的床,手機震了幾下,於是穿上睡褲就要出門。
「你幹什麼去?」江言靠牆而坐著問他。
「啊?」金丞沒聽清。
「出去找誰?」江言又問。
「找大四的游俊宇。」金丞回答。
「你知不知道學校規定了不讓串宿舍?」江言看著他半乾的頭髮。
生脆的毛桃子剛剛長好,表面只有一點淺粉,將熟未熟。
「親愛的,咱們是大學,不是幼兒園吧?」金丞笑著將兩隻手搭在他的床欄上,「等我,一會兒回來陪你啊。」
「你……」江言還沒說完,這人扭著屁股就跑了,一溜煙兒無影無蹤。
等等,他跑不跑的,關自己什麼事?江言乾脆盤起腿,繼續閉目靜心,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能亂了道心。
洗浴間裡還有沖水的聲音,每一滴水都仿佛經過了擴音器,在江言耳朵里震了個來來回回。他索性睜開眼,懷疑自己總是無法靜心是因為師弟還在洗澡,屋子裡太亂,於是拿出耳塞,將噪音隔絕。
再次閉眼,江言開始冥想。
跆拳道,跆是腿上的功夫,拳是手上的功夫,道則是……
嘩啦,水聲又一次衝進他的耳朵,江言不得不再次睜開眼睛,將海綿耳塞換成了降噪耳機。戴上後略有區別,周遭被剔除了一層音量,心也靜下來了。
只要自己想,在什麼地方都可以靜心。
江言再次閉上了眼睛,床簾之外的世界消失殆盡,只剩下他和他的跆拳道。
宿舍樓一直都沒有安靜的時候,3層的跳高隊剛剛下練,大家累得一時無話。陶文昌走在隊尾,刷著手機,剛剛把錄音小熊之「提前給你的驚喜麼麼噠」下單,一口氣買了兩個,剛好自己和金丞一人一個。就在他收手機的時候,江言的名字出現在手機屏幕上。
「餵。」他接起來,「怎麼了小西施?」
「昌哥你別開我玩笑。」江言聽上去有些著急,「哦,其實我也沒什麼事……」
「沒什麼事你直接打電話?」今年大四的陶文昌混在體院裡就像一條邊牧誤入狗舍,什麼品種的狗都能認出來,「你不老實啊,現在大家有事都發微信,大事打語音視頻,能直接打電話了,你到底急什麼呢?」
電話裡頭沉默了。
十幾秒之後,江言問:「游俊宇他們宿舍里有男同麼?」
「啊?」陶文昌一怔。
「你不是說,你是體院彎崽檢測儀麼?一有彎崽靠近,你的gay達就響。」江言繼續問。
「那我也不能瞎說啊,我哪兒知道他們宿舍有沒有男同。」其實他們宿舍真的有,陶文昌腦瓜一轉,福至心臨了一般,「金丞找他們玩兒去了吧?」
「關金丞什麼事?」江言這次回答倒是很快。
「上次在電梯裡,你和周高寒不是抓著他嘛,昌哥都看見了。」陶文昌對江言的印象一直都是「假笑男孩兒」、「外熱內冷」,現在突然有了新感受,覺得他整個人的層次感都豐富起來,真實感拔地而起。
電話里又沒有聲音了。
「你要是想知道他和游俊宇怎麼回事,你自己去他們宿舍看看唄,反正你們同層。游俊宇之前可是跆拳道公認的帥哥,戴著眼鏡,像奪命書生似的,一脫衣服8塊腹肌……」
江言打斷陶文昌:「我為什麼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