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游俊宇也受傷了呢?」江言反問,「你不心疼他?」
「我心疼他幹嘛?我這個人自私到家了,只會心疼我自己。如果他受傷了,我拿瓶好酒送他。」金丞騰出另外一隻手,拍了拍江言的面龐,「現在好了,所有人都想找周高寒要個說法,你想要的那3篇訪問這不就回來了嘛。我早就煩死他了,看不起咱們項目的人,都是傻逼。」
江言的皮膚上一陣冰一陣冰的,金丞的手指尖格外涼:「真沒看出來,你還有這個心思。」
說到這個,金丞倒是往前了半步。江言身上的中藥味馬上纏綿地籠罩著他,很是曖昧。他的眼睛仍舊雪亮,隨心所欲地捏著江言的下巴,最後輕佻地說:「你別裝,如果那天發現問題的人是你,你一定會和我一樣。對吧?」
江言又沉默了,短短的幾分鐘之內他的情緒經歷了大起大落,從疑惑到憤怒,從憤怒到釋然,然後又有種解壓的快感。各色情緒在他的眼睛裡閃過,面對金丞的提問,他在幾次深呼吸之後給出了答覆。
「那我一定會從高空掉下來。」
幾個字落在了金丞的右耳里,像好朋友找到了好朋友,引得他發自內心地點了點頭。「你看,咱們是一路人,不如以後一起把周高寒搞下來,換咱倆當主席。機會是要搶的,等著別人施捨沒有用。學跆拳道的人當了主席,項目才會受重視。咱倆里外配合,大殺四方……」
「所以這就是你非要換下我的原因?」沒想到江言將話鋒一轉。
這樣一問,金丞的囂張氣焰立馬消散了一半,滿肚子的壞水都清澈了不少。「你管我呢……我說,你能不能鬆開,我還有事呢。」
「鬆開手可以。」江言只是動了動嘴皮子,手上卻更用力了,「你把鞋脫了。」
「啊?」金丞頭一次聽到這種無理要求,「哥們兒,你來真的?」
江言也是第一次對別人提出這種要求:「兩隻鞋都脫了,要是穿著襪子,襪子也脫。」
「不是,你怎麼這麼變態呢?一上來就要看別人的玉足。」金丞雖然不是一個忸怩的性子,可是專門脫了鞋給別人看,這種事還真沒幹過,「我不跟你玩兒了……你鬆開我。」
你不跟我玩兒了?你小時候把腳都塞我嘴裡了。江言一聲不吭地掐著他的腕口往牆角里碾,金丞吃痛,也怕他再給自己掐破了皮。
自打開學,自己已經不知道受了多少傷了,誰家病人經得起你們這麼玩兒啊。
於是他被江言拎到了衣櫥和牆的交界處,他面向牆站著,江言就站在他的身後。江言手指很長,很硬,這是金丞第一次訛他買龍眼就發現的細節,只不過沒想到有朝一日這細節能同時壓住自己兩面手背。
像籠子一樣,單用指縫的占據和骨節的夾緊,金丞兩隻手就死死定在了牆面上。
「你幹嘛啊?我生氣了啊!」金丞感覺到他在靠近,頭髮絲都掃著他脖子了。
「你別動,我不幹什麼。」然而在這種不冷淡的姿勢之下,江言的聲音額外冷淡。
「我他媽才不信你不幹什麼呢,鬆手!」金丞立即縮起屁股,抵抗著身後的壓力,但緊接著就感受到了很明顯的心跳撞動,好像江言的心跑他肋骨里來了。
「你!給老子鬆開!」金丞真的急了。
壓在他手上的修長手指鬆開了一瞬,下一秒像酷刑中夾手指的夾棍,緊得不能再緊,夾得金丞渾身都木了。
腳下忽然一動,他被江言踩掉了鞋,圓潤的腳後跟露了出來。江言順勢將鞋踢走,用鞋尖踩住他的白襪,準備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