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將手放在試稱秤的電子屏幕上,點了兩下:「你覺得你這個體重合適麼?」
「合適啊,怎麼不合適了?」金丞躲避著他的目光,「你自己減不下來就別攔著別人降級。」
「我怎麼減不下來?你這種減重方式是自尋死路……」江言一噎,還沒等到他再次開口,王逸和董勇倒是先走了過來,正式接手了這件事。
「先記錄,先記錄,那邊還開著直播呢,總不能讓北體大的人等著。」王逸低聲說,「先把所有人的稱重弄完。」
江言沒有作答,緩了兩秒鐘後重新拿起了花名冊,顯然他認同教練的意思,不能耽誤全隊。
很快,男隊的稱重環節有條不紊地結束了,包括江言自己。他這些年一直保持著74公斤以下的量級,平時維持、維護得比較好,不單單依靠周木蘭給出的健康計劃,他還有詠夏道館的比賽團隊作為後盾。全隊最沉的一個就是朱飆,他也是首體大唯一的重量級選手,打得是87公斤以下級別。
真到了朱飆的水平,每一斤肌肉都至關重要,一定要壓得住。
女隊那邊也同時間完成了任務,整個直播過程在北體大5名教練的眼皮子底下進行,最後得到了所有教練的認可才算合格,明天還要進行一次隨機稱重。首體這邊稱完了,輪到對手,手機屏幕里出現了一個又一個稱重的男生,每一個都是只穿著短褲,按部就班踩上體重秤。
江言看著屏幕,目光幽深且複雜,哪怕加上北體,所有人裡面金丞不是最輕的那個,但是是最瘦的。
怎麼瘦成這樣了?前陣子他黏著自己一起睡,腰上還是有點肉的。
肉呢?肉呢?肉呢!
稱重環節可以在教練的眼皮子底下進行,可金丞的降級卻沒被他注意到,就這麼風平浪靜地發生了,然後轟隆一聲掀翻了江言內心的風平浪靜。他都不知道該驚嘆於金丞強大的自制力和執行力,還是驚嘆於他不顧死活的傻逼行為。
按照這個體重,明天他要打63公斤以下的選手。北體大63以下的人是誰……江言思索片刻便在腦海中找尋到了答案,陳松。
陳松這個人非常刁鑽古怪,和自己同歲。在青少年賽級時兩個人是同一個級別的選手,打過55公斤和59公斤以下。他體態偏瘦長,進攻和瘋狗一樣密集,後來量級一直維持在63以下,身高優勢一直都在,足足有181。
一個只比金丞矮3厘米的同量級,人家的體重很有可能是大63,長期維持在65左右,比賽期間降低到62,隔一天再吃回去。金丞倒好,上稱就是59,明天不是挨打就是挨踹。
陳松的賽風更是惡劣,曾經有過裁判喊停卻仍舊猛踹倒地選手頭部的犯規記錄。比起打跆拳道,他更愛純粹打人,搞體育只是他手裡的玩具。
江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手指尖仿佛正在燃起火花,讓他直冒熱汗。自己站在本校跆拳道隊長的身份上,有義務阻止金丞參賽。現在稱重已經結束,綠色的競技場反射著吊頂燈的光暈,江言左右環視一番,金丞人呢?
等等,他又跑了?
「小白,你過來。」江言將師弟揪到了面前,「你看見金丞了麼?」
「他剛才已經走了啊。」祝白白拿出包里的早餐,二話不說先灌了一杯豆漿。
江言差點將豆漿捏爆:「他怎麼就走了?你沒攔著他?」
祝白白一驚:「我為什麼……要攔著他?他跟著那兩個我不認識的學長走了,走之前還捏了一把我的屁股……我的屁股有些害怕。」
「什麼?」江言驚呆了,金丞都瘦得快不行了還有心思捏別人屁股?
金丞這邊正在啃雪餅,咔嚓咔嚓就啃完了一包:「白隊,昌哥,你們今天有事嗎?沒事的話我能和你們在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