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他靦腆,江言也跟那兒獨自靦腆,明明兩個人的膝蓋還差兩拳距離可皮膚之間的吸力無窮大,能隔空感受到對方的汗液和體溫。就這樣純潔地坐了一會兒之後,江言忍不住問:「你是有一個師父吧?」
金丞揉了揉鼻子,聲音都乖了。「嗯。」
操,這好不像自己啊!為什麼談了戀愛人就傻了!江言他對自己的腦子幹嘛了!
江言看他揉鼻子,自己也想揉,聲音也跟著輕了許多。「那你既然認了師父,師門裡肯定不止你一個人。」
金丞低著頭,把自己的運動毛巾遞給他擦汗:「嗯。」
「那你有師兄弟麼?」江言終於問到了點子上,心火勾起嫉妒來。獨占欲這東西真的很離譜,之前他也沒考慮過這一點,可昨天晚上看著金丞睡覺的模樣,江言就忍不住地想他有沒有同門。
要是有的話,金丞他也會叫別人「師哥」或者「師兄」,屁股後頭跟著一個離不開他的「師弟」。只要一想到,江言渾身難受。
金丞模稜兩可地回答:「肯定有,但是不多。」
「幾個師兄啊?」江言點了下頭,嗯,還真有,「跆拳道水平怎麼樣?不會連黑帶都沒上吧?」
「你管呢。」金丞心想我都沒審問你和付青雲,你還跟我找東找西。江言笑著瞄他,捏著他的運動毛巾說:「那你叫我一聲師兄,我聽聽。」
「不叫,齁肉麻!」金丞屁股歪了歪,「師兄也沒你這樣的,師兄才不惦記師弟的屁股!」
話音剛落,一個人的身影罩在了他們的身上,無聲無息地投下壓力。兩人同時抬頭,穿著白色道服的邢飛宏挺立在前,黑帶緊緊扎著腰身。
「來一個練練。」邢飛宏的意思很明顯,兩個人誰來都行。他是副教練,競技水平肯定在線,況且這又不是真正比賽,量級不用卡那麼嚴格。江言剛準備抬屁股,金丞先一步站了起來,躍躍欲試的:「我來!」
「去換衣服。」邢飛宏指了下更衣間。
平時的道服就放在運動包里,肯定不是國家隊那一身。金丞快速換上,等到他回來的時候場館周圍已經坐了一圈人,大家都開始休息了。邢飛宏顯然正在等他,聽到腳步後才回身。
金丞剛好跑到他面前,光線將發梢照成淡金色,很毛茸茸,生機勃勃。
「戴護具。」邢飛宏又指了下護具。
樸素的護具一看就飽經風霜,承受過千錘百鍊,金丞戴了紅方頭盔,去運動包摸了一個護齒回來。沒有裁判,顯然只是一場練習,然而哪怕是練習也必須先鞠躬,不能忘記禮貌。
「Kyeong-rye!」底下不知道誰喊了一句。
在這個項目上,哪怕對方是全球最厲害的大佬,也要和項目里的菜鳥行禮。沒什麼身份階層,上場平等。所以邢飛宏和金丞互相鞠躬,而後各自往後倒退一步。金丞的目光盯在邢飛宏的右腳尖上,判斷一會兒要不要用「放一打二」戰術,眼前的人瞬間擦肩而過,蹭過去了!
他沒摟抱,而是擦身。金丞偏轉15度角回頭,調動左腿和左手臂格擋,下意識的防守理念牢記於心。
邢飛宏身體下壓,右腳朝後抬高。金丞感受到了風,可風到眼前的時候已經剎不住,什麼都來不及了。
下潛後勾腿,一腳勾飛了金丞的頭盔。
金丞的腦袋往後一晃,立馬站穩,防止摔倒犯規。他吃驚到極點,頭一次開場就被人爆頭,紅色頭盔像搖白旗,骨碌骨碌滾到別人腳邊。
邢飛宏輕蔑地掃視金丞,聲音下沉:「去撿,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