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虛虛地吻了一下:「嗯,我知道。」
金丞腦門上發熱, 被江言的膽量「傳染」了高燒。他心跳也快, 此時此刻有多開心, 就能預想到之後多麼慘烈。他和江言註定走不到一起,真相大白那天江言可能還會恨自己。
恨自己不早點說, 為什麼非要拖延到兩個人都沒法收手再開口, 拖延到兩個人都沒法承擔分開。
江言和花詠夏就在他耳邊聊著天, 金丞把還有聽力的那隻耳朵壓在枕頭上,逃避著,怯懦著。只要聽不清就是不知道, 他就不用思考將來的分道揚鑣。
而這一切,江言都不知道的,他只是覺得此時此刻非常滿足。贏了一場比賽,懷裡就是金丞,師父還在電話里噓寒問暖。他滿心滿眼都是幸福,充滿胸腔,成家立業的幸福已經具象化。
只需要這場比賽結束,他們回到北京,他就能帶著一塊獎牌和金丞一起去見師父。
等到這通電話結束,金丞半晌都沒開口。江言晃晃他:「睡著了?」
「沒。」金丞直勾勾地盯著他的喉結,「你和你師父……關係真好。」
提到這個事,江言自然地笑了。他抽出一條胳膊讓金丞躺得更舒服:「是啊,你也是拜過師父的人,我覺得……你能明白我的身份。」
「嗯。」金丞都快有鼻音了。
「很多人不理解,但師父……很多時候,比我媽管得還多還嚴格。我的人生大事不可能沒有他的參與。」江言明顯還想再繼續說,手機又震動起來。他拿起來,直接遞給了金丞:「我媽。」
金丞剛才是瞪眼,這會兒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你媽的電話你給我幹什麼!」
「都男朋友了,電話是誰打過來的,說一聲很正常吧?」江言還給他看了一下,「其實你要是想接也可以,就說我睡覺了。」
金丞搖了下腦袋,江言便直接接了:「餵……」
「我剛下飛機,你到底怎麼樣了!誒呦你個不省心的,老娘我在外頭辛辛苦苦賺錢容易嘛。早和你說打比賽不用這麼拼命,你是不是想讓我高血壓?」江夜靈噼里啪啦地說著話,時不時摻雜幾句罵人的。她嗓音挺大,隔著手機也能被金丞聽明白,金丞心裡震動,這就是……江言的媽媽?好兇猛啊!
「我就是發燒,你怎麼過來了?」江言的語氣一下子就變了。
這不是和師父聊天的語氣,而是很不明顯的撒嬌。是母子間的情感流動,金丞小時候也有過,所以能一下子分辨出來。果不其然,江言的眼尾不自覺地柔軟下來,他和花詠夏聊天都沒這樣,這會兒倒開始流露出大兒子的委屈。
「沒什麼事,就是燒了一下,明天就好。」江言看看時間,「你住在哪兒啊?」
江夜靈仍舊語速很快:「哦,你現在開始擔心你媽住在哪兒了?你比賽結束但凡給我打個電話呢,我還以為我兒子在韓國遭遇不測了呢。」
「瞎說。」江言又在金丞腦門兒上親了一下,「我好著呢。」
「你就一個人好吧,你好好的,然後把我們都嚇死。」江夜靈顯然比任何人都急。
江言開始認錯:「我比賽結束之後就回宿舍休息,其實剛睡醒。我隊友……一直在照顧我,現在他把我照顧得都退燒了。」
「有這種隊友你就燒高香吧,回去我請人家和教練吃頓飯,掛了,我等行李去!」江夜靈啪嘰就把通話關閉,江言無奈地放下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