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江言也面如死灰,抱著金丞說:「白隊,我真的不想活了。」
「沒事沒事,不就是吐你身上了,一會兒洗洗。人找到了就好,咱們先把金丞帶回去。」白洋勸道。
沒想到江言就像看不到那些嘔吐物,把金丞摟緊了。「他要是出了什麼事,我真的不想活了。」
什麼活不活的,現在當務之急是趕緊走。陶文昌上前一步:「咱們先把他放在車裡再說,鞋都沒穿呢,快走!」
江言沒有心思去想其他的,更沒時間分神去思考金啟明到底在哪兒。他把金丞一把橫抱,也不管小區裡的其他人怎麼看,跑向了他們沒走過的正門。正門安保還納悶兒呢,一瞧見他們這動靜,像有人受傷。
「開門!」江言還沒跑到就大喊。
安保連忙開了業主通道,還有一個人追上來問:「叫救護車沒有!」
江言和白洋跑得很快,只有陶文昌說:「不用不用,謝謝您!」
而這時候,額角受傷的金啟明也跑到了門口,鮮血順著鬢角往下滴答。他犯了一個致命錯誤,那就是以為金丞的意志力和體力耗盡,他錯誤地估算了一個運動員的實力。
剛才他追出大堂,原本很容易就能把金丞捉回去,但遠遠就瞧見了另外幾個白隊服。那些衣服……就和金丞身上的一模一樣,非常讓他憎惡討厭,仿佛是一層扒不掉的皮,金鐘罩鐵布衫一樣,牢牢地穿在金丞的皮膚上。
金啟明再定睛一瞧,金丞已經被其中一個人接住,就是那個江言!
這一接住,一切都不言而喻,原來金丞又撒了謊。金啟明不知道江言是怎麼找到這裡的,居然能摸到這個小區,但能勞師動眾這樣找金丞,這必定不可能是普通關係,兩個人估計早就好上了。
趁著他們往外跑,金啟明也在夜色中潛行,跟到了門口。他眼睜睜地看著江言把金丞抱進一輛車裡,但那輛車卻沒有立即開動。於是金啟明掉頭往地下車庫走,車鑰匙還在他兜里。
車裡很溫暖,被暖風吹了一整天。金丞像是從極寒的地方進了溫水,全身不再吃力,而是順著重力的作用往下墜。江言陪著他在后座,先把自己弄髒的隊服外套脫掉。
「給!」白洋給他遞了濕紙巾。
「謝謝白隊。」江言接過紙巾,顫抖地擦著金丞髒兮兮的臉蛋。明明才離開一天,他怎麼就這樣了?金啟明完全不顧他的身體是不是?
「要不要去醫院催吐啊?那王八蛋會不會給他吃別的了!」陶文昌警覺起來,金丞可吐了呢。
「沒有……沒吃別的,我不去醫院。」金丞終於開口說了話。
安全感,他找回了全世界給予他的那份安全感。從一個封閉空間到另外一個封閉的空間,身邊的人從金啟明換成了熟悉的江言、白隊、昌哥。金丞從前從來不懂什麼叫安全屋,現在這個車廂就是。他那顆心臟落了地,原來他們真的會找自己。
就算自己跑不出去了,他相信江言也會一扇一扇門去敲的。
「真的沒吃別的麼?你別騙我。」江言哭了好久,現在反而哭不出來了。整件事和他預想得也有出入,他低估了金啟明的混蛋程度!最起碼,他以為金啟明的這份欲.望里是有愛的,他不會把金丞整成這樣,他會在意金丞受不受傷。
說來說去,還是怪自己。江言把後車廂的暖風朝向掰了過來,吹著金丞的腳。金丞一頭埋在他腰上,小聲地嗚咽。
「別哭了,咱們先回學校,有什麼事情慢慢計劃,先走吧。」白洋看了一眼江言。
江言連忙點頭,先回去再說。他點頭之後,白洋才發動了車子,把車從停車位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