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知道微昊後面那句話是在和誰說,只是那話音剛落,樓梯外圍那閃著光的陣法像是失去了靈力支撐,謝明和微昊一起, 從五樓跌墜下去, 沒入黑暗裡。
「謝明!」
塔內陣法消失,危機時刻言翊被落仙仙的琴弦捆住, 但他並未有什麼猶豫,才剛站住腳跟, 便一個使力朝著謝明的方向躍去。
但五樓而已。
摔不死修煉之人的。
劇烈白光迅速盛滿整個冰冷的鐵塔,三人被迫停在半空中,用袖子擋住了那足以讓人雙目失明的光芒。
只是那冰冷寒意一寸寸扎進骨血里,像是要將人的血液凝結一般,沒過一會,所有人的身上都覆上了一層肉眼可見的白霜。
墨發配白雪,在這冰冷陰森的鐵塔里,便顯得不倫不類。
謝明的殺意沒這麼強過。
在與微昊一同落下來的剎那,他幾乎是在任何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奪過了微昊的劍,又在墜地之時一個翻身奪得了上位。
此時他手上的劍,已經觸碰到了微昊的咽喉。
「你當真以為可以瞞過我?」謝明笑得有些森然。
那白光似乎有著可以隔絕聲音的作用,此時他踩在微昊身上,神情似克制,但看著仍舊瘋狂:「哪來的什麼幕後之人,你摸劍的習慣都未曾改過,開口就暴露,你丟不丟人?」
他每說一個字,手上的力道便更用力一分。
他每用力一分,塔內的寒意就更重一層。
從前總覺得謝明不會恨人,縱使是有個什麼仇人都好似一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模樣,卻不曉他墜入恨魘時竟是這般不管不顧。
他捏著的不是劍柄,是劍身。
雷霆之意能將人的手掌灼穿灼爛,謝明卻像是沒感覺似的,無視掌心的痛楚,捏著劍身一寸一寸往下壓。
鮮血順著微昊的劍又流到微昊的身上,眨眼間被那深色的衣服吞沒到看不著。
「當初你帶著我去小溪村,站在那山頂上朝下看的時候,總是習慣性的食指撫摸劍柄,這事你自己知道嗎?」謝明盯著微昊喉間雖薄但硬的靈力罩,周身的白光又亮了一些,「幕後真兇假裝自己背後還另有其人……」
他忽然冷笑了一下:「我不明白,只是屠個村子的事情而已,你為何不敢承認?」謝明冷著眼,「你想利用我去做什麼?」
微昊臉色煞白,他如今有話也說不出來。
先前十幾年雖對謝明稱得上熟悉,但畢竟從未與謝明交過手。
那恐怖的力量次次都朝著自己對面的人,以至於他雖然知道謝明很強,但究竟多強,他並未體會過。
而此刻,體內的靈力和血液都被迫被湧入自己身體的外力所阻隔,他不僅無法運轉力量,甚至因為血液停止而呼吸困難。
喉間那點力量已經是自己的極限,他絲毫不懷疑,若不是謝明還有話要對自己說,這塔怕是早已保不住,他的屍體也會被埋在不知道哪個角落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