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被仙界策反潛入三門五堂的內應?
無論哪一種猜測,對魔界來說都不是一個好消息。
更讓雲宛白寒毛豎起的是,既然此人敢在她面前透露一定的主觀情緒,是不是意味著他早已做好了所有的後手,認為她絕對不可能逃出升天?
他到底,還有什麼底牌?
「下輩子投胎去別處吧,當只人間的普通阿貓阿狗就挺好。說起來你還得感謝你的好主子滅了冥界,不會再有亡魂被人拘著魂魄難以轉世,要不然,死了比活著還慘。」
那道聲音由遠及近,伴隨著踩雪的吱呀聲,語氣聽起來很是輕鬆愉悅。
可就在對方緩緩走進的過程當中,雲宛白渾身的毛噼里啪啦地豎了起來,那種撲面而來濃厚至極的危險簡直洶湧的叫她窒息。
耳邊的警報聲再度響起,刺耳的像是要在她耳邊炸開。
雲宛白又顫慄又激動,她知道,敵方的最後一擊終於要來了!
危險不言而喻,但這也是她唯一能夠逃出生天的好機會!
雲宛白繼續盡職盡守地裝虛弱,半真半假展示著自己的畏懼和慌亂。
與此同時,她抓緊最後的每一分每一秒來記住對方的特徵。
那人身披寬大的黑斗篷,將全身上下遮了個嚴實,根本看不出任何樣貌。
但他的走路姿勢有些奇特,說是跛腳不太恰當,倒更像是雙腿的長度略有差別,以至於他的重心更集中在右腿上。
再多的信息一時之間也無法判斷出什麼,而且,雲宛白也沒有時間繼續分析了。
因為……
「就這樣吧,給你一個痛快。」那人的情緒逐漸歸於
平靜,甚至說是冷漠。
這場鬧劇他已經欣賞的差不多了,時間也耗費了不少,是時候結束這一切了。
他緩緩抬手,手中的魔息溢出旋轉凝結成球,不斷變大的過程中還有電花在閃爍,周圍的風越來越大,混雜著她留下的冰粒,砸的人生疼。
等等,這熟悉的魔息……果然是魔界的人!
雲宛白震驚的忍不住想動,但這個時候她就已經動不了了,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身體已經被對方牢牢鎖定。
好,既然如此。
那就來吧!
雲宛白索性放開全身桎梏,讓這種被受控的滋味更加誇大沉浸。
她甚至在瘋狂的警報聲中找到了一種莫名的寧靜,這樣的極限與癲狂,這才是魔界的正確打開方式是嗎?
想活下來的話,還是得……
「受死吧!!!」
一道黑束劃破了被雪覆蓋的雨哭林,重重擊打在了雲宛白的身上,她頓時皮開肉綻,當即吐出了一大灘血,轟然倒在了地上。
巨大的傷口被黑色的魔息不斷腐蝕著,發出令人膽寒的滋滋聲,甚至都能看見傷口之下的白骨。
依託著自己的金手指把疼痛程度降到最低,雲宛白還是被這攻擊疼的完全說不出話來,眼前只剩下一片黑影,在昏厥的邊緣徘徊。
好痛。
雲宛白已經沒辦法再思考別的了,她腦子裡就只有這兩個字。
本以為已經疼的麻木,再疼也不會疼到哪裡去了,可是當全身經脈受到嚴重衝擊後,她才發覺自己錯了,錯的離譜。
原來疼痛並沒有上限,她還是高看了自己的忍耐力。
這種疼,簡直是之前的萬倍,噬骨鑽心。
其實雲宛白如果護住了自己的心脈,她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受到了致命傷。
可她不僅沒這麼做,還特意讓自己處於「手無縛雞之力」的狀態,完全放開了對心脈的相護,為的就是讓神秘人將她打的只剩下一口氣。
這樣的嘗試極為大膽,一不留神就很有可能過了生與死的界限。
好在她賭贏了。
此刻的雲宛白已經完全沒有了任何的攻擊能力,對方在仔細考量了她的狀態之後放下了戒備,終於捨得向她走近。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這隻冰棘豹,負手抬腳踩著它的身體晃了一晃,奄奄一息的樣子完全沒了最開始的張牙舞爪。
又踩住了它的傷口腳尖微微用力,被他擊穿的血窟窿中頓時湧出汩汩紅色。
咔!
他一不小心又踩斷了一根肋骨,而這頭豹子已經毫無反應,它沒有能力再反抗了。
神秘人冷笑了一聲,肩膀明顯往下沉,看樣子已經解除了警惕。
而且從他並沒有拿出任何武器的動作來看,對方想要抓活的,再不濟也要留冰棘豹一條全屍,所以並沒有選擇繼續動手。
在這一點上,雲宛白又賭對了。
「放心,你會做出你應有的貢獻的。」對方笑道,上前抓住它的尾巴往上一提,背過身拉著它拖行,想要把它帶出這雨哭林。
就在他露出後背,明顯沒有什麼防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