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不是你給我惹出來的事兒,怎麼,你不打算負責?
一個眼刀子甩過去之後,神思渺就老實多了,趕忙開口:
「放心,你幫了我這麼大的忙,我不會虧待你的。連同豹兒的補償我都備好了,回頭找我拿就是。」
血冥哼了一聲:「說吧,要求。」
「你得幫我放出一些消息,最好讓那些暗地裡觀望行事的人能蠢蠢欲動地冒頭。」
「三日,你就幫我三日。」
這樣一來神思渺也好順藤摸瓜,去探一探他家好貓兒的底到底還有多深。
「當然了,你也得保護好你自己,別讓有心人鑽了空子,影響你和你家豹子的感情。」
神思渺攤手,意思很明確:這事絕密,自己藏好,我不負責當說客。
血冥又哼了一聲,多喝了一盞茶。
神思渺這傢伙還真是一點都不跟自己客氣。
算了,這麼多年好友就他一個,還能怎麼辦?
短暫地交流好了信息之後,為了保護這個新據點,二人離開了山茗閣。
血冥打道回府,正打算回到魔殿處理事情,結果剛一回來就撞上了跪在大殿外求見的魔戰門門主——火灼。
嘶,這傢伙怎麼來了?
血冥的頭一下子痛起來了。
作為隨他征戰四方的大功臣,血冥從來不懷疑火灼的忠誠。只是火灼的想法向來冒進偏激,更是個不打架就渾身難受的好戰分子。
雖然血冥之前也因「愛挑戰」的人設出名,但他打架有自己的考量,都是有意而為。
而火灼完全就是為戰而生,他是戰鬥上的一把好手,也是魔界最勇猛忠誠的將士,可若是讓他閒下來,指不定要鬧出什麼么蛾子。
這樣的一把雙刃劍,血冥用著也很燙手。為了把火灼安撫下來跟著自己的計劃穩步前進,當真非了不少功夫。
尤其是每次出了事,血冥都得把衝動冒頭的火灼給按回去,這當中的過程十分艱難,以至於血冥在看到火灼的時候就忍不住嘆氣。
好在這些年,在血冥日復一日的苦心勸說之下,渾濁的性格好不容易平穩了一些,但這些天又隱隱有了一種暴動的跡象。
不對,青雲的事情難道已經解決了?
今天怎麼會來找我?
「尊主,屬相是想稟報關於青雲和冰棘豹的事情。」
火灼以最標準的姿勢跪在地上,頭一點都沒有抬起來。
這些禮節他還是相當重視的,甚至可以算得上是最嚴格的執行者。
「說。」血冥言簡意賅。
「屬下……屬下承認,當時是對冰棘豹動了一些心思,但屬下都是為了尊主的大業著想。」
「但後來屬下也認識到了錯誤。」
「哦?什麼錯?」
這還是火灼第一次主動認錯,血冥有些錯愕,忍不住詢問原因。
「在尊主最寵愛冰棘豹的時刻將它滅口,尊主只會更想念它,亦或者再養一隻新寵以作替代。」
「這根本無法達成屬下想要的結果,因此——」
火灼這一口氣實在是長,他給自己留了個氣口呼吸,繼續道:「屬下認為由尊主自行調節心態才為上策,屬下相信尊主的決斷。」
他重重磕頭,以示認錯。
血冥:「……」
有時候倒也不必這麼誠實的。
「但屬下確實有罪,屬下沒有管理好自己的情緒以至於被有心人察覺,不僅假借悠悠之口唆使青雲,更借著屬下的名義暗害冰棘豹。」
火灼不笨,他只是很清楚尊主並不喜歡玩弄權術之人。
所以在尊主面前,比起為自己狡辯脫罪,不如坦誠至極,拿出把真心直接剖給尊主看的勇氣。
剛才的話他也半真半假,其實在他看來,能夠解決尊主的永遠不可能是外力,必須要是內部出問題才行。
只可惜,混入內部動手的代價太大了一些,而且機會非常容易轉瞬即逝,實在不好操作。
那麼也就只能等尊主自己把控好這個度了,而火灼將見機行事,爭取一擊斃命。
但說到底,火灼也不是非動手不可,只是他不希望看見尊主的大業受閒雜人等的影響,失去了判斷和方向。
大殿寂靜了數秒,萬幸的是,跪在地上的火灼賭對了。
「行了,本尊知道你的為人,所以從頭至尾就沒怪罪於你,就連青雲也是交由你審。」
「既然出了這樣的岔子,你以後一定要小心再三,不要再出現這樣的錯誤。」血冥將他扶起。
「謝尊主!屬下必定肅清門內風氣,不給仙界留出任何能鑽的空子!」火灼激動。
在大殿一番君臣交心之後,火灼知道自己聖眷猶在,總算放下了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