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冥一愣,默默垂頭,頗為心虛。
沒記錯的話,乖乖好像已經知道他和神思渺的好友關係了?
血冥自己都不記得有沒有說漏嘴,但以他什麼都和乖乖說的前提(除了御獸門這事),乖乖大概率知情。
可能只有神思渺還被蒙在鼓裡。
算了,還是別告訴神思渺了吧。
血冥故作鎮定,去端了一杯茶微抿一口。
見好友總算冷靜下來,神思渺舒了一口氣:「對嘛,光生氣有什麼用。」
他繼續勸道:「要我說,你現在只是慌不擇路,自亂了陣腳。論了解,我又怎麼比得過你自己更了解你家豹兒呢?」
神思渺平和的話語如一縷清風,很好地安撫了血冥的焦躁,讓他願意靜下心來取經。
「道歉這種事情最簡單不過,投其所好就可以。依我看,一定是你不夠有耐心,認錯態度也不端正,才會越做越錯,越錯越急。」
血冥剛想張口反駁,就被神思渺發現了他的微動作。
「你別急著嗆我,說什麼『我都試了但就是沒用~』,聽我一句勸,論道歉,你水平遠不如我,所以老實聽講,要不然我就不說了。」
血冥聞言立馬坐正,給自己的嘴巴比了一個閉緊的手勢。
他知道神思渺曾經在神界的「優秀」事跡。
單憑這傢伙闖了大大小小無數的禍但都一一化解不留人話柄,甚至在觸碰了神界底線後,也不過被輕飄飄地貶到仙界當仙君,日子比神界過的還更肆意瀟灑後,血冥就對神思渺的嘴皮子功夫深信不疑。
這些矚目的成果都離不開被運用至爐火純青的道歉神技。
所以,這確實是值得自己學習的師父。
血冥再次比劃手勢,多了一分恭敬,示意恩師請講。
神思渺這才滿意點頭,孺子可教也。
「其實我也沒什麼能教你的,我只能說這事兒其實很簡單,做錯了事就道歉,不要害怕說出口,別去管所謂的臉皮架子。」
「當天吵架就必須當天解決,不能放任情緒延續下去,冷靜更是不可取。」
神思渺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你看你,說著要冷靜,結果還不是轉頭來我這裡發脾氣?它也一樣。越冷靜就越生氣,再發酵下去,哄好它的代價就更大。」
「所以啊,你最好現在回去,再看看你家那隻豹子的態度,只要你
態度沒什麼問題,事情就能解決。」
要知道,御獸門事變此時還沒完全收尾。
在如此緊張的節骨眼上,能抽出這麼長的時間來給自家好友支招,神思渺自認為已經做的相當到位了。
「撲稜稜——」
恰在這時,一隻白鴿飛了進來,熟門熟路地落在神思渺肩膀上。
神思渺從它腿上取出一張信條,掃了一眼之後就將其燒成了灰。
他又從兜里拿出一顆仙豆往上一丟,白鴿猛的飛起張口吞下,毫不留情地揮舞翅膀飛遠了。
對神思渺來說,越是原始的辦法越安全。宗內人多眼雜,他必須要小心為上。
這張紙條是他手底下的線人發來的急報,上面寫明白貓正在趕回宗門的路上,以及提醒了今日是宗主親傳弟子上山的日子。
既然如此,再讓血冥留在這裡也不合適,神思渺趕緊趕人。
可血冥還不願意走:「你還沒告訴我具體要怎麼做,除了道歉,然後呢?」
「道歉要說什麼,投其所好又要怎麼投?」
神思渺有點不耐煩,悟性這麼差的弟子他真不想搭理。
「你自己想啊,自己想的才最有誠意,讓我幫忙這算什麼?」
「行了,不跟你多說了,御獸門那邊我已經抓出來了一些人,也順手幫你清理了幾個被買通的魔界人士,不用謝我。」
「喏,這是事先說好的報酬,你拿去,看看賠罪的時候能不能用得上。」
「其餘的我也幫不上你,你自求多福吧。」
「好了,不要在我這裡久留,走走走。」
熟悉的趕客又來了,神思渺按著血冥的肩膀就把他往外推,片刻都等不了。
血冥被推了一段路之後掙開了手,揉了揉肩膀道:「我自己會走。」
對於神思渺講的這一番話,血冥聽的並不是很滿意。
顯然這都是一些大道理,沒有什麼能參考的具體措施,
自己浪費時間浪費笑臉就聽了這麼一通廢話,而這廢話也就不到一炷香的時間。
所以他之前所謂的事跡,都是這麼矇混過關的嗎?
血冥搖頭,沒有任何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