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困惑和一些猜測,血冥終於迎來了入夜。
和往常一樣,他先等乖乖跳上了床榻,看它優雅輕盈地找好最適合入睡的位置盤縮而臥後,這才小心掀開被子躺了進去。
腿稍稍屈起小心避讓,儘可能給乖乖留出足夠的伸展空間。
雖然這樣的睡姿對身形修長的血冥來說略顯委屈,但他早已習慣這樣的讓步,甚至還有些樂在其中。
血冥睡下了,呼吸逐漸變的緩慢,遠遠看去就和真的入睡沒什麼區別。
就連對聲音比較敏感的雲宛白都沒發現任何異常,毛絨絨的身體抖了一下,伸了一個懶腰之後迷迷糊糊進入了夢鄉。
而此時的血冥正在運轉體內的魔息,刻意讓自己保持清醒,雙眸怔怔地盯著遠處。
他把周圍所有的聲音和景象都收入心中,不斷排查比對。
一個時辰過去了。
兩個時辰過去了。
……
直到天色漸亮,他都沒有察覺到任何的異樣,一切都再正常不過。
一宿沒睡的血冥並不犯困,他只是有些困惑。
難不成,前些天只是因為自己累了,所以才沒睡好?
而那種感覺,就只是因為做夢?
他百思不得其解,但再怎麼想他想不出緣由,就只好暫當是自己思慮過多。
第二天,血冥安心入睡,結果那詭異的壓迫感又來了。
他就像被壓在大山之下一樣根本動彈不得,這次連呼吸都有些不順暢,直到第二天破曉,他才慢慢恢復了行動能力。
血冥趕緊起身觀察四周,但依舊一無所獲。
這太奇怪了。
血冥不解。
不過他並沒有聯想到會不會是有人故意對他做了什麼。
畢竟魔殿是他的地盤,他還在入睡前給殿門下了禁令,外人根本無法闖入,就不存在有人半夜溜進來暗害他的情況。
而且這些天乖乖一直就在他的腳邊躺著,若是有人來,那乖乖也應該有所察覺才是。
可是他問乖乖半夜有沒有聽到動靜,乖乖表示完全不知情,而它並沒有和自己一樣被「鬼壓床」。
那麼問題到底出在哪兒。
是有什麼人提前在魔殿內埋下了機關?這樣一來不需要半夜闖入,機關也會對自己生效。
亦或者,是我自己出了問題?
血冥更傾向於前一個答案,他近日並沒有發生過什麼會引起夢魘的事,壓力導致噩夢更是無稽之談。
只可能是外力搗鬼,他堅信。
不過,血冥除了睡的不安穩之外並沒有出現生命之虞,因此他也就沒有興師動眾地做出什麼大動作,而是決定再親自查探一番。
一日的測試終究太少,幕後之人完全能耐得住性子等上一天,可若自己再堅持幾日呢?
對方早晚會露出馬腳。
不過此番試探血冥並不打算告訴乖乖,只要一切照舊不露痕跡,自己找到破綻的機會就越大。
又連續熬了不知道幾夜的通宵,血冥都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他不禁懷疑起了自己。
難不成是我的方向有誤,真是睡眠的問題?
可血冥不死心,仍打算繼續。
就在他帶著動搖的心情,在入夜後回到床榻後。連續幾日的疲憊讓他忍不住困意上涌,眼皮不受控制地想要合攏。
萬籟俱靜之時,忽然,有一股奇香鑽入了他的鼻中,令他更加昏昏欲睡。
五分的倦怠頓時升到了九分,為了保持清醒而運轉不止的魔息也漸漸放緩了速度。
血冥只覺得自己的眼皮越來越沉,像墜入在水中一般整個人在不斷下墜,眼前的光明一點點地被蠶食,而黑暗如繭,深深將他包圍……
不對,側殿內哪來的香味?
這味道有問題!
血冥陡然驚醒,猛的催動魔息,任其霸道地在體內橫衝直撞,硬生生用劇痛讓自己保持清醒。
與此同時,他全身肌肉緊繃,身體已蓄勢待發等待時機。
一旦接下來出現任何危險的苗頭他就會迅速出擊,不讓事態嚴重下去。
可是當他屏息凝神之後他就發現——太安靜了。
他已經聽不到乖乖的呼吸聲,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他一個人。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他動了動腿,卻沒什麼都沒有感受到。
血冥的警惕心拉到了極點,心中頓時一急,但又不得不耐下心來尋找破解之法。
衝動行事無濟於補,只會兩敗俱傷。
只有破局才能衝出迷陣,自己才能儘快找到乖乖。血冥很清楚孰輕孰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