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猶豫道:「皮肉傷不會, 但是反覆崩開, 傷痕很難祛除。」
「無妨,本就是別人瞧不見的位置。」
太醫欲言又止地張了張嘴,半晌後,瞄了眼面無表情的祁乾,沒敢說話, 謹小慎微地重新上藥, 取出乾淨的細布包紮起來。
房間內只有壓抑著的呼吸,窗外的鳥兒棲息在枝葉內嘰嘰喳喳, 偶爾還會飛到窗沿好奇地張望。
包紮完成後,太醫抹了一把額上的汗:「微臣告退。」
孟懷瑜將撩起的褲腿和裙子放下, 遮住了纖細的小腿。
「宮宴你非參加不可?」祁乾偏冷的嗓音忽然響起。
孟懷瑜起身的動作停頓一剎, 然後若無其事地走到桌面倒了一杯溫水:「這是我來皇宮的理由。」
她喝了一口水,面上漸漸露出溫婉的笑意:「殿下莫要忘了, 我現在是外坊舞姬,不是東宮的妾室。」
祁乾手不由握拳,指甲死死扣著肉才能勉強維持情緒,他往前走了兩步, 凝視著孟懷瑜的眼睛:「你說過會留在東宮陪我。」
孟懷瑜點頭,貼心地幫他補全了後半句:「但不是現在。」
明媚的陽光從敞開的門外斜斜地照亮半間屋子, 祁乾穿過陽光看著站在陰影內的少女,眼眶不受控制地泛紅。
他極力抑制著自己的呼吸,問道:「那是什麼時候,你說的永遠陪著我是什麼時候。」
孟懷瑜平靜地望著他,好半晌,一步邁進了溫暖的陽光內,瞳色經過陽光洗禮後宛如上好的琥珀,她不疾不徐道:「等一切結束後,如果那時你還能同現在一般,非我不可,我就留在這深宮裡陪你,直至死亡。」
空氣很安靜,祁乾的呼吸聲逐漸厚重,甚至於需要張嘴才能緩過氣,眼眸充血,密密麻麻的紅血絲幾乎布滿了眼眶,額角青筋暴起。
他死死盯著孟懷瑜,咬著牙一字一句道:「你發毒誓。」
孟懷瑜充耳不聞,看著他血紅的眸子皺了下眉:「你的狀態很不好,需要我去喚太醫嗎。」
此話一出仿若點燃了引線,未得到保證的祁乾再也壓制不住體內的躁怒,一把扯過孟懷瑜的手臂,兩三步將她拉入屏風後。
孟懷瑜直覺不對,一隻手扣住屏風,冷聲道:「放手。」
男女間本就存有力量差異,加之祁乾此時的力氣大得不同尋常,拉扯間孟懷瑜感覺自己的手快要被他折斷了。
喪失理智的祁乾像極了被激怒後的棕熊,見獵物拼死反抗,索性將她反抗的手掰脫臼,然後提著獵物的後頸扔進領地。
強烈的疼痛感傳來的那一刻,孟懷瑜反而愣住了,她看向無力垂下的手臂,還未來得及說話,下一刻視線天旋地轉。
等在回過神來時,背後是柔軟的被子,眼前是發怒的棕熊,而現在這隻棕熊在脫衣服。
孟懷瑜不清楚自己為什麼不逃跑,甚至還有閒心欣賞了下祁乾腰腹的肌肉,她單手撐起上身,直視著祁乾紅得有些嚇人的眼睛:「你沒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