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期回憶了一遍自己昨晚說了什麼,然後又想起謝承安留給他的信息,思緒一時有些錯亂。
好半晌才應道:「好,我發定位給你。」
得到他的回應,孟蘿時迅速說了聲再見,然後斷掉通話。
謝期看著手機屏幕,呆坐了好一會兒才揉著頭髮下床,厚重的窗簾拉開後,明亮的陽光爭先恐後地擠進房內,讓適應了黑暗的他不由覺得刺眼。
總在全然不同的兩個世界內來回穿梭,偶爾會讓人懷疑世界的真假,繼而懷疑周遭的一切。
謝期猶記得第一次進入那個陌生的世界,尚且處於中少年期的他認為窺探到了世界的巨大秘密,雖然只能像幽魂般觀看,但這並不妨礙他濃烈的研究欲望。
以至於後來他在填報志願時,在考古和歷史專業里選了很久,最後報考了醫學,因為那時他開始懷疑起了自己的腦子。
隨著專業課的深入,他從唯心轉變為唯物,然後開始研究自己的腦袋究竟出了什麼問題。
他試圖通過已知的科學來證明它真實存在,以及徹底解決的辦法。
相較於分享欲旺盛的孟蘿時,他更偏向於把這一切當作不可言說的秘密。
但現在這個秘密里不止他一個人。
孟蘿時按照定位和門牌號找到地方時,已是一個小時後,她反反覆覆確認了很多遍號碼牌,確定自己沒找錯才小心翼翼地按響門鈴。
等待著這幾秒里,她腦海中蹦出來了無數種打招呼的方式,然後在門打開的瞬間,選擇了最尬的一種。
「嗨,醫生。」
「…………」
謝期沉默地看著笑容僵硬的孟蘿時,一言難盡道:「我有名字。」
孟蘿時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道:「感覺喊你名字很奇怪,有種……」她想了個恰當的比喻,「上學時候喊班主任全名的感覺。」
謝期把門拉開,讓她進來:「因為我給你看過病?」
「對。」她侷促地站在玄關口,「在我的概念里應該要喊你醫生。」
謝期從鞋櫃裡取出一次性拖鞋遞給她,然後自然地將她肩膀上包取下來,幫忙提著:「我同時也是你的相親對象。」
孟蘿時換鞋的動作停了一瞬,心想還不如醫生,顯得更有距離感。
「水,牛奶和可樂你要喝什麼。」謝期把她的包放在沙發上,轉去冰箱拿飲料。
「可樂,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