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
容闕條件反射轉身就是一個手刀,等手腕被猛地抓住,才看清面前的人,立即低頭:「謝大人。」
謝期微微後退了半步,甩了甩生疼的手腕,囑咐道:「宮宴前,別讓孟姑娘離開才秀宮。」
容闕:「是。」
半盞茶後,太醫坐在床邊的圓凳上,手指搭在孟蘿時的腕間,眉頭皺得幾乎能夾死蒼蠅,臉色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白。
他欲言又止地望向孟蘿時,不信邪道:「姑娘再換隻手。」
又是半盞茶後,容闕被太醫攢眉蹙額的模樣整破防了,心口突突跳,忐忑不安道:「很嚴重嗎,要陪葬嗎。」
太醫嘆了口氣:「沒事,是我肚子有點疼。」
容闕:「…………」
孟蘿時收回手,瞧著太醫想說什麼但又顧慮著開不了口,偏頭吩咐容闕道:「我有些餓了,你去小廚房幫我熬碗粥吧。」
容闕下意識想要讓另一個宮女去,太醫忽然插嘴道:「對,容闕姑娘親自看著,較為安全。」
「可奴婢得寸步不離地保護姑娘。」容闕猶疑了半晌,始終無法邁腳。
太醫道:「有我在這陪著不會有事,你快去快回便是。」
容闕一步三回頭,最終離開了屋子。
陽光從窗戶縫隙內鑽入,落在石磚上斑駁交錯,偶爾
會有雀鳥停駐在窗邊,嘰嘰喳喳地說著聽不懂的鳥語。
孟蘿時垂眸看著微微顫抖的右手,再次壓住:「現在沒人了,太醫,但說無妨。」
太醫翕動著唇,猶猶豫豫了許久,道:「姑娘沒剩幾年了。」
孟蘿時:「?」
什麼話,這是什麼話。
右手的顫動逐漸停息,她頭疼地按住眉心:「我就不該讓容闕去煮粥。」
這幾日接收的信息雖少,但每一條都很爆炸,她嘆氣道:「還剩多少年。」
「兩年。」這次太醫回答得很快,面色嚴峻,「姑娘脈象虛浮無力,內里受損嚴重,像是某種藥物導致,應當持續了七八年。」
「但是……」他的視線轉向孟蘿時的小腹,語氣中帶著一絲不確定,「腹中的孩子同我上次診脈時別無二致。」
「依姑娘如今的體質,即便調理得再好,也不可能有孕,更別說胎象穩定。」
說完後,太醫端詳著孟蘿時的表情,謹小慎微道:「姑娘是用了什麼特殊的藥物才穩住這個孩子的嗎。」
孟蘿時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太醫:「好巧,我也很想知道。」
太醫:「姑娘也不知道?」
孟蘿時:「你問這話不合適吧,太醫院的位置要騰給我坐了?」
太醫:「實在太罕見了,姑娘能明白我對醫術的熱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