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我有孕,我又何必去裝,一來我沒有買通太醫,二來兩全其美的事情何樂而不為。」
孟蘿時眼眸微彎,掌心覆上小腹,嗓音柔而輕:「假孕的兔子不會知道自己假孕。」
有那麼幾秒,謝期忽然覺得孟懷瑜從她的身體裡跑出來,兩人的身影漸漸重疊在一起,讓他不由寒毛倒立,心底的警鐘瘋狂敲擊。
「孟……懷瑜。」
「嗯?」少女抬眼看他,眼瞳清澈見底,過近的距離甚至能瞧見謝承安笑面虎的模樣倒映。
謝期偏頭避開了視線:「沒事,時辰不早,回屋歇著吧。」
「哦。」孟蘿時點了點頭,卻久久沒有要走的動作,「我還有一個問題。」
「如果是關於胥黛為何今夜會出現在宮宴以及接近宸王的問題,你直接去問她或許能得到答案。」謝期嗓音冷了半分,「畢竟我沒想讓她活著。」
孟蘿時驚詫了一瞬,隨即被茫然取代:「她不是你的人嗎。」
「一顆不受控制的棋,遲早有一天會背刺執掌人。」話落,負在身後的手開始顫動,尾指有節奏地敲擊著後腰,謝期輕嗤了聲,「現在所有人都不在原來的位置。」
「什麼?」
他握緊拳頭後又鬆開,隨後伸手指尖輕觸了下少女脖間的粉色帶子,祁乾扯了半天雖然沒解開,但本該與肌膚嚴絲合縫的帶子松落,露出泛著紫紅的掐痕。
「回去後記得上藥。」
男人的手指微涼,孟蘿時被激得後退了一步,腦中忽然划過容闕彆扭的舉動,試探性地問道:「容闕說那日我已沒了呼吸,是謝大人來得及時才保我一命,不知道大人是如何救的我。」
謝期看著她疏離又警惕的神情,啞然失笑:「你覺得呢。」
孟蘿時沉默了片刻,剛醒來的那段時間,容闕總是盯著她的唇和胸口,一副欲說還休尷尬無言的模樣,加之她胸前的肋骨還在隱隱泛疼。
「你……」她張了張嘴,「會人工呼吸?」
古代已經有這門技術了?
謝期眼眸彎起,雙手負在身後,頗有一種孺子可教的意思,然而出口的話卻與之相反:「請恕謝某不明白孟姑娘所說之物。」
孟蘿時狐疑地看了他一會兒,總覺得面前的人好似突然生出了幾分割裂感。
「夜深風涼,回屋吧。」謝期後退著離開了屋檐籠罩的陰影範圍,頎長的身形立在月光內,仿若披了件朦朧而模糊的紗衣。
違和感更明顯了,孟蘿時盯著他看了很久,鬼使神差地伸手遮住了他鼻子以下的部位,那雙微彎的眼睛跟謝期像卻又不像。
關於古代的事情,她在謝期面前幾乎毫無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