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懷瑜抿了抿唇, 忽略緊扣著肌膚的金色護甲,喝了一口茶水, 江南上供的最好的茶葉, 入口甜香,回甘也絲毫沒有澀味,仿佛在喝天上的甘露。
她暗想,像假茶。
皇后瞧著她被風雪凌虐過的可憐模樣,眼底是一閃而過的漠然, 她拿起桌上的另一杯茶, 也喝了一口,漫不經心道:「不過說起來, 陛下如今的身子,那兩顆補藥, 還真是毒。」
話落, 空氣安靜了幾息。
站在身側伺候的嬤嬤張了張嘴,卻在看到自家娘娘冰涼的面孔後, 又默默地閉了嘴。
孟懷瑜仿佛沒聽見,坦然自若的喝著杯中的茶水,一口接著一口,直到見了低。
熱氣從她的口中吐出, 她想像了下,小姑娘平時忽悠人的畫面, 繼而也露出認真的表情,真摯道:「陛下貴為天子,有真龍之氣護體,定次次化險為夷,平安醒來。」
皇后:「…………」
嬤嬤:「…………」
本就安靜的空氣陷入了死寂,像是淪陷進了某種詭異的默劇,連窗外的風聲都在這一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嬤嬤乾笑了兩聲,輕輕拍了一下愣住的皇后,訕笑道:「大姑娘吉言,陛下定會安康。」
皇后扯了扯嘴角,想到唾手可得的皇位,至今還沒結果,自己那個失控的兒子又是個沒人性的,假笑都笑不出來,索然寡味的擺了擺手。
「不提了。」皇后撣了撣袖子上看不見的灰塵,徹底失了興致,「時辰不早,夜晚更深露重,本宮讓人送你回東宮。」
她頓了頓,瞥了她一眼:「或者讓乾兒接你回去?」
孟懷瑜捧著空茶杯,溫婉道:「我有些話想單獨同娘娘講,可否給我半盞茶的時間。」
就寢的時辰已過,皇后睏倦地打著哈欠,朝著守在屋子里的宮女揮了揮手。
「說吧。」
孟懷瑜默不作聲地看向了站得筆直的嬤嬤。
嬤嬤愣住,遲疑著將視線轉向了皇后:「老奴也聽不得?」
孟懷瑜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內室的帘子,斂眉沉思了片刻,在皇后說話前先一步出聲:「嬤嬤是自己人,自然聽得。」
「不是什麼大事,下月初十是殿下的生辰日,懷瑜想給殿下備份生辰禮,不知道殿下的喜好。」她不好意思地低下頭,雙手攪在一起羞澀道,「殿下平日裡最是聽娘娘的話,便斗膽想讓娘娘提點一二。」
皇后古怪地看了她好一會兒,忽然想起什麼,眉目一松:「本宮想起來了,你有失魂症,本宮還當是什麼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