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搖了搖頭,慘白的嘴唇扯出一抹很淡的笑意:「叔叔阿姨,不用了,你們的心意我心領了,這些留給阿笙吧,她比我需要。」說完,示意他們提回去。
蘇源安林葉看了他一眼,卻都沒有動,半霎,蘇源安財沉聲說:「小沈,叔叔知道你有錢,不缺這些,但你救了我們家笙笙,我們總要謝謝你,所以有什麼需要你儘管提,我們家一定盡全力辦到。」
沈言非坐在輪椅上,修長蒼白的手指撐著額頭,嘴角泛起苦澀,聲音有些沙啞:「叔叔阿姨,這又是何必呢?」
「你們從前,也不會像今天這樣一直跟我說謝謝。」
指腹在眉心按了按,掩飾語氣里的失落:「你們這樣,我不習慣。」
說完,雙方又是一陣沉默,好像都覺得這個話題很難,不知道該如何進行下去。
許久,蘇源安沉沉嘆了一口氣:「小沈,你也知道,從前是從前,現在是現在。」
沈言非抬頭,幾縷黑髮黏在額頭上,讓他看起來像是一隻剛琳完雨的小狗:「叔叔,您這是什麼意思?」說話間,連語氣都有些可憐。
蘇源安搖頭:「小沈,你是個聰明人,知道我在說什麼。」
成年人的世界就是這樣,大家都習慣性的看破不說破,哪怕是一些拒絕的話,都說的婉約的像在誇讚。
沈言非苦笑了一下,卻不準備順著他的話說,眼神里的執著亮的驚人:「叔叔,我覺得您說的不對,對我而言,沒有什麼從前和現在,我對阿笙的感情從始至終都一樣,沒有變過。」
「從前是這樣,現在是這樣,將來還是一樣,沒有變,也不會變。」
他輕輕揚起臉,說話間擲地有聲,驕傲而又執拗。
「小沈」,蘇源安頭疼地按了按太陽穴:「你一定要我把話說的這麼直白嗎?」
「我們不贊成你和笙笙在一起,從前因為笙笙喜歡你,我們不多說什麼,但是現在你對外已經官宣了女朋友,笙笙也跟你分手了,你們之間就就此作罷吧!」
沈言非猛然抬頭,心臟像是被人穿了一個洞:「叔叔阿姨,不是這樣的,我跟阿笙也說過,官宣是假的,就只是炒作就只是工作,你們請相信我。」
蘇源安背過手去,搖了搖頭:「小沈,我們做家長的不懂什麼事炒作,但是我們知道笙笙傷心是真的。」
「你和那位阮小姐官宣的晚上,笙笙在家哭了一夜,我跟她媽想勸又不敢多問,守在門外,生怕她想不開做傻事,你知道我們的心情嗎?」
他看著沈言非,把這段時間積攢的話一股腦全說了:「其實之前有一次也是,笙笙凌晨1、2點穿著禮服從外面回家,又怕打擾到我們,一個人關在房間裡哭。」
「後來我們找予航問了才知道,你以前的女朋友回來了,你在宴會裡給笙笙和她一人送了一條一模一樣的項鍊,笙笙自尊心強,受不了,一個人偷偷哭。」
「小沈,我們家就這麼一個女兒,從小寶貝到大,你說我們能看著她一而再再而三受你欺負嗎?」
沈言非低頭,心跟著一起沉默,他並不知道蘇予笙一個人默默承受了這麼多,腦中飛快地回憶起宴會的那天晚上,她氣急之下把項鍊甩到他的臉上,他一直都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生氣,現在才開始慢慢地回憶這件事:「可是我沒有送給別人,我只買了一條……」
話說到了一半,戛然而止,忽然想到在法國出差的下午,他在給蘇予笙挑禮物的時候,看到一條做工極為精緻的藍寶石向日葵項鍊,當即決定買下來送給她。
程譽當時站在他身邊,看著他買項鍊,用十分羨慕地口吻說:「非哥真大方,400多萬的項鍊說買就買,不想我這樣的Loser,都沒給女生送過什麼像樣的禮物。」
那次他們項目很順利,他心情也很好,所以當即笑了笑:「隨便挑,我一起買了。」
程譽一臉興奮,挑了一條和這條同系列的藍寶石項鍊,兩條項鍊很像,緊緊只有一些細微的差別,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來,他當時也覺得有些奇怪,不過既然都已經答應了,沒理由不買,於是他就一起定了下來。
他深邃的眼睛眯了眯,這才想起來那天阮昕薇似乎也帶了一條類似的項鍊,只不過他對她向來不怎麼關注,也不可能專門去看她戴了什麼項鍊。
此時此刻,他才恍然,原來當初他幫程譽買的項鍊,他送給了阮昕薇,阮昕薇戴著項鍊招搖,這才讓蘇予笙誤會了。
他猛然抬起頭,一雙眸子變得異常明亮,看著蘇源安急急地解釋:「叔叔,這都是誤會,我想見見阿笙,我想當面給她說清楚!」
可蘇源安卻並不這麼想,他擺了擺手:「小沈,這些事情錯過就錯過了,你和笙笙不合適,分開是對的,相信你們以後都會遇到更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