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溯雪以前被罵還會氣惱一下,這會兒半點氣都生不出來,直愣愣看著她,他想著,從前那個「他」後來有沒有在她心裡留下痕跡呢?
也無所謂了,這樣的他,還能在她身邊就不錯了。
陳溯雪胸臆間卻冒出一股血氣,他咽了下去,對著滕香眨眨眼,唇角扯出一抹笑,道:「是啊,我叫二狗,你忘記了嗎?」
他的聲音低低啞啞的,好像是在笑,但又像哭一般。
滕香眉頭一下皺緊了,看了看陳溯雪,沒有立刻說話,只是眉頭越皺越緊,最後甩臉了,「隨便你。」
她就要關門,陳溯雪的手卻伸了進去,手直接被夾,他也不在意,只拉住了滕香的袖子。
滕香抬眼看他,陳溯雪低下頭,又低低說了句:「對不起。」
越來越莫名其妙。
他真討厭。
滕香甩了一下陳溯雪的手,沒甩開,轉身往屋裡走,陳溯雪短暫猶豫了一下,跟了進去。
滕香在桌邊坐下,看他一眼,陳溯雪便也在桌邊坐下,他的手還拉著滕香袖子。
「你有什麼話就說,別拉拉扯扯黏黏糊糊!」
深夜寂靜,屋子裡是滕香沐浴過後的清淺香氣,陳溯雪吸了吸鼻子,滕香身上穿的睡袍領子低,可以看到脖子下面露出來的巫蛇印,漂亮的金色,燦爛耀眼。
「管好你的眼睛。」滕香也沒有抬手遮掩,只冷冷瞪他一眼。
陳溯雪收回了目光,但很快又看了過去,低聲說:「其實這個很漂亮是不是?」
滕香不語,直覺不想聽他接下去說的話,給了他一個威脅的眼神。
陳溯雪仔細看著她,黑眸流轉間,裡面有微微笑意,湊過去說:「有了這個,我可以替你抵一命,挺好的吧?你不虧呀。」
滕香冷笑看他一眼,「我不要。」
陳溯雪便又低聲問:「那日你用了火,藍火,疼不疼?」
男人呢喃般的聲音低低的,滕香卻知道這人從無根穢霧裡出來後是失憶了的,本不該記得她在無根穢霧裡的情況,不由看他的目光認真了一些,打量了他一番,問:「你記起了你在無根穢霧裡對我說過的話麼?」
陳溯雪遲疑:「我說了什麼?」
滕香偏開頭,安靜了會兒,那些話,就算是轉述,她也無法從嘴裡說出來,「一些瘋言瘋語。」
瘋言瘋語……
陳溯雪低喃了這幾個字。
無根穢霧能攻擊人的神魂,掘出神識中潛藏最深的東西,滕香身上帶著巫蛇印,那巫蛇印又被他的血激活,那麼,潛藏在他神識里的東西,便也都等待著被人重新找出來,比如說記憶。
陳溯雪拽緊了滕香的袖子,又湊近一些:「那時候是恢復記憶的我?」
他不等滕香說話,便自顧自哼一聲,那語氣裡帶著些酸味。
滕香懶得搭理他,「你到底來這裡幹什麼?我要睡覺了!」
她抬手將陳溯雪抓著自己袖子的手拍開,仿佛在拍什麼髒東西一般。
陳溯雪的手被拍得不輕,作勢被弄疼了一般揉了揉自己手背,那上面還有剛剛被門夾的痕跡。
他看著滕香,等到了西海酆都,她找到她的朋友,就會知道她究竟是什麼人,而他現在就可以告訴她,她究竟是誰。=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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